趙銘恩愈發頭大,原本睡兩覺發發汗就好,她攪合進來,隻會更折騰人。他無奈道:“王妃不必興師動眾,奴沒這麼虛弱,用不著郎中看診,您若開恩,就準奴回去休息吧。”
越棠卻不搭理,又喚來名女使吩咐,“去取些冰來,還要薄毯、藥酒,把書齋的熏香也換了,要沉水香。”回頭看他,噙笑又加一句,“再叫廚房煮碗黃連湯。”
黃連苦啊,可是良藥苦口,她全是好心。女使忙不迭去安排,越棠轉身踱回去,又伸出玉如意,點了點趙銘恩的胳膊。
“你起來,彆坐這兒了。”
趙銘恩一臉木然,心道隨她折騰吧。站起身,那柄玉如意卻仍不肯罷休,又敲上他腰際,還使了把勁,和驅趕牲畜似的,將他往一邊撥弄。
“走啊!”看向那罪魁禍首,她竟還有臉笑,彎彎一雙眉眼衝他撲閃,“愣著乾什麼?”
趙銘恩憋著口氣,“王妃要奴去哪裡?”
她抬手往西一指,“去書齋裡躺著等郎中。”
“王妃,不必......”
依舊是拒絕的話,越棠一點也不想聽,手上的玉如意敲打得更歡了,“讓你去你就去!要惹惱了我,小心我再罰你跪上三個時辰。你是願意躺著還是跪著?趙銘恩,彆不識好歹。”
趙銘恩沒有跪,也沒有順從她的驅趕,仍紋絲不動立在地心。越棠見他無動於衷,睜圓了妙目威脅他,“喂,不聽話彆怪本王妃弄疼你啊!”
她的武器還是那柄玉如意,心一橫,用儘全力往前戳,企圖撬動他往西次間走動。但除非是全無防備的趙銘恩,否則就算他病著,狀態不好,再來三個越棠也不見得能撼動他,玉如意的切口不算窄,深深嵌進他腰際,疼是疼的,但完全可以包容。
趙銘恩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呼......你這人......”還是越棠率先體力不支,敗下陣來,撒開手直喘氣,喘出一肚子不滿。
“趙銘恩,你究竟怎麼回事?我又不是要害你,你為何偏要同我過不去?”
邪門兒了,找麻煩的明明是她,張口就顛倒是非,還怪到他頭上。
趙銘恩裝馬奴這些天,對旁人都好說,糊弄起來不在話下,唯獨對這位睿王妃,時常感到要破功,大約覺得自己對她有份責任吧!便總忍不住要拿真身看待她。
便如此刻,他嘴角一沉,語氣和訓晚輩似的,“王妃自己可察覺,近來變得過於驕橫、過於縱性了?雖說是關起門來在王府中行事,但人後的習性,難免在人前顯出端倪,屆時王妃清譽有損,就難以挽回了。”
越棠愣住了,回味一番,才敢相信他是真的在教訓她。頓時委屈起來,若說往常還有戲弄他找樂子的意思,今日她是真擔心他,結果還被他教訓上了,實在憋屈,難過。
不過也奇怪,她一向是最樂知天命的人,不痛快了就避開,收拾好心情,回頭再想怎麼出氣。可這會兒呢,委屈至極,還偏和他較上勁了,眼底一熱,淚花兒都快兜不住了,口中還不忘爭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