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那玩意長得不就是馬的樣子嗎,哪裡是靈獸了!”
被喊作王癩子那人漲紅臉色,悶聲道
“老子以前在流雲城裡,就見過大戶人家拿靈獸當馬用!”
“這叫靈馬,看沒看見那馬腦袋上有個角?你家馬頭上還長角呢?老子從來不扯淡!”
議論紛紛中,地上的衛子淵坐直了身子,不再趴著,仔細打量起了那個車隊。
果然,正如王癩子所言,所有拉車的馬匹頭頂都有一個犄角,有些像牛的那種角,但隻有一個。
他思維發散了一下——
長得像馬,頭上一隻角,還是靈獸,顯然也是有靈性的。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獨角獸?
誰家好人會拿獨角獸拉車,這未免也太豪橫了!
但是……等等。
衛子淵強迫自己收回莫名發散的思緒,將問題回歸本身。
這馬車的豪橫程度,顯然不可能是衛家村哪個村民家的,地主都不可能。
若說借宿,村子距離最近的縣城平陽城隻有二三十裡地,即便用普通馬匹也能半天趕到,而這些獨角獸……啊不,靈馬,肯定一匹更比六匹強,不至於這麼點路程都跑不動。
這些人沒必要,也沒理由委屈自己,來一個窮村子借宿。就算昨夜暴雪,他們的馬車也比村舍要好得多,這年頭還有修士,取暖辦法多了去了。
那麼問題來了。
這群人,是到衛家村乾什麼的呢?
衛子淵看著車隊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停下,一名中年男子從為首的馬車上下來,急切的走到衛子淵麵前“孩子,你可是衛子淵?你的娘親是否叫秦司晨?”
中年男人聲音沉穩有力,身形高大寬厚,氣度不凡,寒冬臘月時節僅穿著一身看起來就很冷的華服,卻依舊麵色紅潤,精神奕奕。
這男人不是有修為在身,就是衣服有蹊蹺。
衛子淵一邊在心裡琢磨著,一邊努力用發顫的聲音畏畏縮縮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知道俺和俺娘的名字?”
男人看了一眼衛子淵身邊的草席,悲聲說道“孩子,我叫秦穆陽,是你母親的兄長,你快打開草席,讓我看一眼我可憐的妹妹。”
衛子淵伸出雙手抱住裹著遺體的草席不撒開,坐在地上抬頭直勾勾的看著秦穆陽,一言不發。
看著衛子淵沒有反應,和秦司晨長相頗為相似的秦穆陽麵色沉痛“當年晨兒從家中離開以後,就沒有再聯係過家裡,這麼多年家族一直在打探消息,前些時日好不容易尋到了確切消息,我連夜出發,晝夜趕路,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衛子淵看了一眼車隊裡乾淨整潔的馬車,心說我要信了你的話我就是傻逼。
秦穆陽看著依舊沒有說話的衛子淵,他上前幾步蹲了下來,將瘦小的衛子淵緊緊摟住,眼淚漱漱而下“孩子,這些年可是苦了你了,你放心,以後你隻用享福就行了。你快把草席打開,讓我看一眼。”
抱著衛子淵的時候,秦穆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裹著遺體的草席,恨不得從眼睛裡伸出一雙手打開草席。
衛子淵聞著秦穆陽身上傳來的淡雅熏香味道,強忍著想打噴嚏的衝動,扯著嗓子哭嚎了起來。
“舅舅?您真的是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