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純拈出四張靈閃符,忽聽得一陣犬吠,肚肚越過荊棘叢,橫在莫池魚身前,弓著背朝沈純呲牙。
沈純蹙眉:“又是你這畜生,怎麼陰魂不散,真當我對付不了你?”
肚肚猛撲上去,這一下速度也是奇快,竟快過沈純的加速符,咯嘣一聲咬碎他的腿骨,沈純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
沈慎立刻直起身子:“沈純!”
沈純靈閃符就要往它身上砸,卻瞧見它眼尾的藍色紋路和齜牙的模樣,驀地一個念頭蔓上心頭,嚇得手都要發抖:“你是、你是……”
“你想起來它是誰了嗎?”
沈延吹了聲口哨,肚肚鬆了口,跳回他身邊。沈延撥開擋臉的藤蔓和樹葉,緩緩走出來。
沈延朝他一笑:“它可是追著你跑的六階妖獸啊。”
沈純坐在地上連連後退,活像大白天見了鬼,本來白皙的臉上更加死白:“不可能!我親手殺的你,你不可能活著!”
沈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甘先生?”
莫家人都被這兩兄弟的反應搞得措手不及,回頭看去,也嚇了一跳,沈延從原來的“相貌平平”換了一張臉,變成一個乾癟消瘦的老頭——甘冷幽。
遠處的莫英華打開折扇,把臉埋在扇子後麵,臉上的五官都要錯位了,肌肉都要抽筋了,狠狠在阿花腰上扭了一把,才忍住沒笑出聲來。
阿花忍著痛,從牙縫裡小聲說:“少主,咱這幻顏術該漲價了吧。”
莫英華嘴角死命往後咧,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對。”
莫池魚的目光在每人身上都轉了一圈,看到莫英華在鬼鬼祟祟:“怎麼回事?”
“不是什麼大事。”沈延模仿著甘冷幽啞嗓子的話音,低頭拍了拍肚肚,他每次一拍,就往肚肚身上注入一些靈氣,肚肚眼見著吹氣似的大了兩圈。
這一下效果更佳,配合沈延那陰森森的嗓音,讓沈純回想起那個夜晚,龐大的六階妖畜撕碎人的模樣。
沈延:“沈家小朋友殺了我一個傀儡,還在寶來球通告全天下我死了,害得我出門都得換張臉。”
這麼一說更有說服了,許多馴獸師本來也兼修傀儡術,因二者有許多相通之處。這麼一頓隨地大小編,竟然給他圓回去了。
莫池魚一直不知他們在說什麼,她環視了一圈,這一看遍體生寒。
莫英華喪屍似的攀著古樹,也不知抽了什麼瘋,歪頭去啃樹皮,牙都要崩了,因為實在憋不住笑,發出點似笑似哭的詭異聲響。
莫池魚驚悚,怎麼回事?
沈純臉如金紙:“原來那夜你派來的隻是個傀儡……前輩!當夜之事我的確一點沒透露,我是立過心魔誓的!”
沈慎納悶:“什麼心魔誓,你不是說甘冷幽被沈庸殺了嗎?”
“哦是這樣的。”沈延道,“有一天晚上,月色正美、天清氣爽,我派我的傀儡去遛狗,不巧就撞上沈三少爺去跟沈庸搶什麼寶貝。”
“他誤以為傀儡是我本人,怕我告訴你和家主他的秘密,就把那傀儡殺了滅口,栽贓給沈庸,還把我養的妖獸打傷了。”
沈純這輩子,說顛倒黑白、拱火造謠的話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來沒有人造過他謠、拱他的火。
為什麼他每個環節都說對了,但串在一起就是完全不同的版本?
他震驚了。
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沈慎大腦停滯了,短短幾句話超出了他大腦處理信息功能的範圍,不過這也符合他一向蠢出地平線的作風。
他僵硬地回頭看沈純:“你找沈庸搶什麼?”
沈純馬上反應過來,滿臉凶相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