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2 / 2)

督主心灰意冷後 妖也 5527 字 2024-06-19

他不貪多,每日一點,就足夠了一整天的精神蓄力。

日子在這樣的忙碌中一天天飛逝。

容訣掌握著整個朝堂的大局,看大皇子和五皇子鷸蚌相爭作壁上觀,他原是想要給殷無穢更多時間的,好讓他和朝堂磨合地更為適應。

可時不我待,養心殿那邊傳來消息,皇帝這段時日病情有好轉跡象,雖仍未清醒,不過以防萬一,容訣狹長的眸一眯——

殷無穢替容訣批紅奏折已經有一陣子了,基本熟悉了這套流程,有問題之處容訣也會悉心教導他如何去做,殷無穢總能以最快的速度領會改正。

容訣對他頗為滿意。

殷無穢仁善卻並不懦弱,果決且一針見血,批紅頗有大開大合之風,假以時日必成氣候。一般的奏折殷無穢批閱過後容訣甚至無需審查,可直接拿來現用。

但僅僅是這些,還是不夠,離他想要的還差地遠。

這天,容訣交給殷無穢一個新的任務,並不需要他做什麼,隻是觀閱,評鑒大皇子和五皇子多日處理朝政的成果。

大皇子自不必說,他一至序齒便上朝聽政,及冠封王,管理庶務自成一派風格,朝堂政務也處理地井然有序有條不紊。那漂亮規整的成果饒是殷無穢見了也心服口服,更不消說大皇子暗處的人脈資源手腕。

這是殷無穢的先天不足。

五皇子打理的多是軍務相關,他一貫擅長這些,排兵布陣他擅長,統籌管理他依舊熟能生巧,以能服人。五皇子在軍中威望一日勝過一日,這是他後天積累出的戰果。

也是殷無穢缺乏的後天時機。

這兩人不論哪一方麵,都讓殷無穢望塵莫及。

甚至連殷無穢批閱地不錯的奏折,也無法拿到明麵上來,這一道天塹直接把他和兩位皇子,或者說大周真正的權利核心隔出了楚河漢界,是他永遠跨越不過去的屏障。

殷無穢被這當頭一擊直接釘在了原地。

容訣也不催促,給少年自己緩和的時間,隻是眼看一個時辰將至,他還有許多事情亟需處理,給了殷無穢一個折中的選擇。

“殿下,之前讓你考慮的問題想清楚了麼。想好了,就過來找咱家。”

殷無穢聞言震驚一抬眸,然而隻來得及看到容訣修長的背影,他已經離開。

殷無穢手掌攥起,手背筋絡緊繃地纖毫畢現。

這一天,終究還是攜風裹雨的來了。

殷無穢其實擁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去抉擇。他最開始在宮中無憂無慮,隻消等到及冠皇帝許他出宮即可;他知道自身的弱小,也去打磨成長了,可還沒有及時成長起來又驟經皇帝昏迷,被迫卷進皇位紛爭的漩渦,連自保的能力都不夠。

如今汲汲營營好不容易積攢到一些勢力,妄圖和容訣出宮安穩度日,卻再一次被殘酷的現實擊碎。

政權更迭的風潮浪尖將他催折地七零八落,毫無還手之力。

他永遠都慢了半拍,被現實教做人,被桎梏緊束縛。

他就像一片無根的浮萍,漂泊無依,風浪在哪裡,他就被卷進哪裡,永遠摸不著方向窺不見天光。

可是,即便到了這種窮途末路的境地,他也還是,不想放棄啊!

旁的都可以,一切他都可以不要。唯獨容訣,無法割舍。

那是他乏善可陳的少年時代唯數鮮活,是他孤寂無依的數載時光唯一慰籍,更是他疲憊迷茫時的心安歸處。有那個人在身邊,就總覺得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也不用擔心,摔倒了就爬起來,失敗了就重新開始。

因為身後有那個人,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如果他和容訣分開——殷無穢不敢想他會怎樣,他能怎麼樣,光是一想就感覺到呼吸艱澀,抽筋剜骨般的徹痛。比起在這吃人的深宮中斡旋捭闔,他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和對方分開,即便是要跨越千山萬水,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回到這個人的身邊。

夜晚,亥時。

殷無穢穿了一襲漆黑鬥篷,壓低兜帽敲響了淩虛閣的門,小豆子打開一道門縫,殷無穢神不知鬼不覺地悄然進去。

容訣的房間亮著燈光,殷無穢甚至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旋即迎麵對上了沐浴更衣後披散三千鴉發,隻著一身白色絲綢中衣的容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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