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訣就這麼將病情按捺了下去,除了他身邊近身服侍的小太監,沒人知道。他又一貫能忍,硬是沒將自己的虛弱泄出分毫。
始終按照太子車駕速度趕路。
直至五日後,日暮時分。
燦金色的夕陽大片大片輝映在巍峨殿宇上,琉璃橙瓦,朱紅宮牆,是熟悉壯麗的皇宮景色。
他們在落日熔金之時趕回了皇宮。
東宮轎輦早就提前守在了午門等候迎接,他們殿下披星戴月地做了一件大事,自是要妥帖照顧著。另外,還需整頓儀容親自麵見皇帝,向他稟告此行一事。
太子沒有耽擱,上了轎輦,當即由東宮中人抬起折返。不過在瞥見後頭已經下馬還立在原處的容訣等人時又停下,回首道:“稍後孤去向父皇稟告就可以了。督主,也回去休息吧。”
容訣高燒地反應有些遲鈍,察覺太子說話,這才抬眸望他一眼。
太子頓時沉了臉:“怎麼,怕孤搶你的風頭不成?”
容訣勉力壓製著昏沉的大腦,頂著耳中嗡鳴去辨識太子說了什麼,看清他的口型後方才莞爾:“自然不會,咱家多謝殿下Ⅰ體恤。”
說著撐了一把身側小豆子的手臂,穩住身形轉過身離開。
太子重又命人起駕離去,行了一段路,又有些懊悔方才對容訣一瞬的惻隱之心,這閹宦還不知道怎麼在心裡編排他。
他對容訣的態度從未變過,可這一回,饒是他是儲君,也不得不承認事情是容訣做的,功勞是他的。誠然容訣此人心狠手辣,叫人不齒,但他自己,到底占了容訣的功。
一時間,矛盾又複雜的情緒充斥在太子心間。
容訣朝反方向離去,他甚至還能有條不紊地指揮東廠幾個檔頭分工去處理這段時間積冗下的事務,絲毫不見虛弱之態。待人全部離去,小豆子猝覺臂上力道一重,擔心地一轉頭,就見容訣臉色煞白,他登時魂都被嚇沒了。
“督主!督主,奴婢這就去請太醫,您再堅持一下!”
容訣攥住了他的手腕,那種腳底虛浮頭重腳輕的感覺方才褪去些許。他搖了搖頭,“不妨事,你先叫人照著之前的藥方煎藥,稍後咱家還要——”
話音未落,眼前陡地一黑。
“督主!”小豆子急聲喊他,手臂也沒閒著,忙把軟倒下去的容訣一把撈住。容訣險些暈過去,他可不會再聽容訣的話,自是先找太醫看病要緊。
可容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所有屬下都支走了,就剩小豆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