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他,白撿了塊寶。
然而這個寶貝本人還渾然不覺,在他身邊跟前跟後,一臉雀躍地問東問西,問他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想吃些什麼,是先回驛館還是去彆的地方勘察。
容訣的一句認可就讓他輕易滿足,飄飄然了。
問的太多,容訣又沒回他,殷無穢有些不好意思地漸次安靜下來。
容訣瞧著他人前人後兩副麵孔,心中好笑,到底還是年輕,於是遂了少年的心願,道:“去醉仙樓,咱家隻帶你一人去打牙祭。”
“好!”殷無穢高興地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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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州城市熱鬨繁華,小攤販夫隨處可見,店鋪街玩鱗次櫛比。兩人一路穿街走巷,有趣的小玩意琳琅滿目迷人眼,殷無穢卻沒什麼興趣玩賞。
街上人多,難免有人迎麵挨蹭到兩人,殷無穢一心都放在了容訣身上,略微站到他身前半步替他擋開人流。
隻不過這樣一來,容訣的手就難免會慣性撞上殷無穢的。
前方迎麵而來一個挑扁擔的青壯男子,挑著的兜籃還左搖右晃,忽然從裡竄出一隻活蹦亂跳的老母雞,殷無穢一驚,手已經下意識攥住了容訣的腕,將他拉到了一旁。
這不過是件極小的插曲,壓根無甚影響,可當掌心觸及到那一抹細膩溫熱時,殷無穢卻沒有第一時間鬆開,反而輕動五指將其整圈握住了。
容訣一怔,倒沒有很訝然,他挑了下眉,覷向殷無穢。
少年後知後覺也反應過來這樣的行為很不妥當,緊張過頭了,可他錯過了最佳鬆手時間,這會兒再鬆,反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殷無穢一想,乾脆不鬆了。
“人多,免得他們衝撞了督主。”
殷無穢說著自然拉住了容訣的腕,自己說服了自己。
容訣見狀眉梢挑地更高了,見殷無穢已經如此不自在,便沒有戳破少年那點依賴人的強烈自尊心。
不過向來獨來獨往慣了的東廠督主並不習慣和人如此親昵,在到了醉仙樓後主動鬆開了他,要了一處臨窗雅座。
殷無穢倒沒因此失落,他能單獨和容訣吃飯,沒有宮裡那些繁文縟節,更沒有需要避諱的下人,在這偌大的潁州城內隻他們二人,再沒有比這更令人愉悅的。
一頓飯吃的舒心自在,殷無穢還在抽條長身高的年紀,少年吃地很快,動作卻不失禮數涵養,再加上心情頗愉,沒一會就有了些微飽意。他放慢了速度抬眼去看容訣,隻見對方執箸一根一根地挑著菜,慢條斯理到了賞心悅目的地步。
殷無穢專注看了會,一方麵想著怪不得他這樣瘦,這麼吃飯他不瘦誰瘦,另一方麵手卻不自覺跟著容訣夾菜的順序,他吃什麼他也吃什麼。
少年想想就有些止不住的開心,旋即又勉力壓製住,這麼幼稚的動作被人瞧見是要笑話的,尤其在容訣麵前。
少年眼珠四下一轉,努力正襟危坐,卻在下一瞬,樓下方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褐色身影,他登時望向容訣——
容訣不疾不徐地拿帕子擦淨嘴角,說了聲“上來吧”,方才殷無穢在樓下看到的人影頃刻間就到了他們眼前。
來人俯身在容訣耳邊稟告了什麼,隻見容訣臉上出現了熟悉的晦暗神情。
殷無穢頓時心中一緊,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