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仿若未聞,直至一聲:“紅妝亦不讓須眉。”讓她猛地停下腳步。
楊夏莢漸近蓮步,曼聲問道:“殿下可要聽個故事?”
見她行至跟前,長公主蛾眉微蹙,問道:“是何故事?”
“殿下可曾聽聞世間有精士之列,個個精通狩獵漁撈之術,且無處不彰顯其野性本能,茹毛飲血,手裂獸骨,捧鮮血而飲,其獷悍無所匹敵,似有冥府威嚴,仿若烈獄兵卒。”
言罷,楊夏莢雙手抬起做猛虎狀,隨即,麵帶俏笑,雙眸閃爍,明媚生輝。
長公主聞之,黛眉深鎖,寒毛卓豎,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楊夏莢,俄而方長舒一口氣,語帶輕蔑之色:“未料大灣公主,竟會習得那話本嚇唬本宮,實乃幼齒。”
然,楊夏莢嘴角勾勒淺笑,歪頭挑眉,姿態嫻雅,悠然而去,隻留長公主呆愣原地,鬱結心中。
日居宮中小院多日,閱卷品茗,著實有些乏味。算了算日子,明日即望日之期,憶昔每月十五,大皇子之母德妃必赴青山寺禮佛。
這位前世的“婆母”尤篤信佛門,旨在為老皇帝祈壽,甚至不日後還要在青山寺腳下安置一處功德殿,為老皇帝積攢功德延年益壽,隻是其間征地波折,乃至人命關天,一時沸反盈天,終歸塵埃落定,不了了之。
前世的她與德妃初識,亦在青山寺,彼時心係李易,隻得近其身側親信,百般討好。如今她作為曾經婆媳關係緊俏的當事人,也該見上一見。
於是,楊夏莢一封拜帖送將皇後處,意在誠邀長公主共赴青山寺,力破坊間不和傳言。
次日辰時,隻見宮外一女子身穿一襲淡雅的素色綢衫,色澤以月白為主,長袖輕挽,袖口微束,流露出幾分溫婉。
衫外搭配一件略薄的鬥篷,顏色淡雅,繡有精致的蓮花寓意吉祥清淨,衣襟右側輕輕壓於左側,以示恭敬。簡單的發髻之上,斜插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簪,妝容素雅,僅以淡粉輕敷,雙眉彎彎,眼中帶笑,晨曦的柔和光線灑落在她的身上,更映襯出一種超凡脫俗的嫻靜與溫婉,
“公主,還不曾見到長公主,莫不是不來了?”
已逾一炷香之久,長公主猶未露麵,玉喜不禁低喃抱怨。
楊夏莢淺笑安然,應道:“無礙,我們先行,皇後必然遣其隨後。”
一路上車架悠悠,行至青山寺腳下的霞璫村口,如今霞璫村還在,功德殿也未曾建起。
“我們先上去拜拜,全當運動。”
沿途之中,玉喜、玉樂戒備森嚴,周遭之態無一遺漏。楊夏莢卻是泰然自若,她在暗中安排了烏山貴獅跟隨,至於其餘二位,亦各有差遣,隻是玉喜、玉樂不知。
經由霞璫村之口,不過數十步,即遇一百零八階,對於現在的楊夏莢而言,自然步履輕盈,不多時已至青山寺門閾,門僧大抵是見慣了小姐貴人,於來客皆是無甚熱情。
甫一入寺,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汪放生池,池水清澈,可見錦鯉遊弋,庭間四方圃壇,皆為鬆柏。寺廟依山勢而建,大雄寶殿其飛簷翹角,鬥拱交錯,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楊夏莢步入殿內,一尊巨大的釋迦牟尼佛像端坐中央,麵容慈悲,金身輝煌,周圍環繞著十八羅漢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