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揚頓時咧嘴笑道:“夫人放心,我這就送謝夫人回去。”
沈驚鴻目送秦桑登車而去,兩臂背在身後,攥著拳頭,渾身發抖,消瘦露骨的臉此時已是麵如死灰。
徐道揚見他如此,歎氣道:“還當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呢。”
沈驚鴻顫聲道:“躺在榻上相思、想死也是死,臨死之前努力一把,找到你這裡,這不就如願了嗎,死了也值得。”
徐道揚“嘖”的一聲,歎氣道:“你啊,等候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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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秦桑一進車內便覺清涼襲人,像是冰山上倒了一甌薄荷水。
車內擺著一張完全契合車廂的三麵屏鑲翠玉片小榻,榻上鋪著四爪雲蟒猩紅錦褥,霍無咎正端坐在上麵,神色冷厲。
“跪下。”
秦桑心一慌,連忙在四爪雲蟒猩紅地毯上跪著,“殿下莫誤會,湊巧了才碰見他的。”
秦桑今日戴著一支點翠銜珊瑚珠五翅偏鳳釵,穿著刺繡折枝綠梅白紗褙子,下著石榴裙,腰間係著碧玉環宮絛,手腕上戴了一隻玲瓏剔透天青色飄花翡翠鐲,腳上一雙並蒂蓮花紅繡鞋,這會兒乖順嬌怯跪在那裡,腰肢纖纖,柔弱無骨一般。
霍無咎撐不住一把撈起摟在懷裡,仍舊冷冷質問,“他是誰?”
“殿下還能不知道他是誰?”秦桑輕哼他一鼻子,戳他短處,“還是殿下給我找的未婚夫婿呢。”
霍無咎輕掐著她下巴冷笑,“看樣子,你們是舊情複燃了,今日背著我相見,做什麼了?”
秦桑愣住,霍無咎驀的親她紅豔豔小嘴一下,“他這般親過你嗎?”
秦桑心慌死了,急忙解釋道:“帶上今日,總共就見過兩麵,初見在金陵英國公府玉簪小院旁邊的小花園,總共說了幾句話而已,那時我以為是殿下怕我賴上你故意給我安排的相親,我就想著,殿下不要我,我也得好好過日子不是,我就問他娶妻後如何對待妻子,他說若得我一心一意相待,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①。我回他,他若待我敬愛有加,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②。”
霍無咎原本隻是假裝,這回卻是怒從心底起,弄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掐著她腰,厲聲道:“怪不得他隻見過你一麵就得了相思病,卻原來你們都山盟海誓過了!”
“沒有這樣冤枉人的。”秦桑又慌又氣,眼圈就紅了,“殿下不要我了,我還不能與他人相親了不成,既決定與他人結為夫妻,自然要問出心中想問的,又有什麼錯,怎麼到殿下嘴裡竟成了山盟海誓。”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都出來了,不是山盟海誓是什麼?!”
秦桑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氣的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