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咎輕咳一聲,“帶著你的人下去吧。”
緊接著南星與另外一個婢女來到她身邊,一左一右攙起她的胳膊,引領著走下漢白玉石墀台,往臨春閣而去,後麵跟了一串。
回到臨春閣,秦桑被請到廳上端坐,南星便笑著上前道:“秦主兒,郡王撥了人到咱們臨春閣,一等婢女有奴婢和月砂兩個;二等婢女四個,分彆是聽風、映雪、白露和銀竹;粗使婆子四個。”
婢女們紛紛上前行跪拜禮。
秦桑強壓著狂蹦亂跳的心,思量再三才開口道:“南星,梳妝台上有個葵花式紅漆螺鈿捧盒,你去拿來。”
“是。”
秦桑挺直腰身,學著霍無咎淡漠的樣子,看向屋內僅有的三個內侍,一個四十來歲的帶著兩個十來歲的。
趙平安慌忙帶著兩個小的上前,跪地行禮,“奴婢趙平安拜見秦主兒,願秦主兒歲歲平安,喜樂常伴。”
兩個小內侍緊跟著複述。
“奴婢小梁子,願秦主兒歲歲平安,喜樂常伴”
“奴婢小年子,願秦主兒歲歲平安,喜樂常伴。”
秦桑沒有維持住表情,禁不住笑道:“我喜歡你這句‘歲歲平安,喜樂常伴’,往後我若歲歲平安,喜樂常伴,跟著我的你們也必將是歲歲平安,喜樂常伴。”
這時南星拿了捧盒過來,秦桑便道:“不怕你們笑話,現如今我也沒有多少體己,但你們新到我這裡服侍,得讓你們見喜,每人一顆,彆嫌棄。”
趙平安兩手接住,攏到袖子裡粗略掂了掂,立時笑道:“秦主兒給的實在,一顆金蠶豆就頂十兩銀子。”
“我不是小氣人,往後你們實心實意服侍我,幫襯我,絕不會苛待了你們。”
趙平安偷著打量一番秦桑的模樣身段,心思鬥轉,矮身湊到秦桑身畔,低聲道:“秦主兒,今夜的事兒還不算完。”
秦桑心頭一凜,“南星搬個繡墩給趙內官。”
月砂連忙去了。
趙平安臉上笑容深了兩分,隻坐了半個身子,“秦主兒,您直接稱呼奴婢平安便是。”
秦桑點頭,道:“這屋裡您最年長,年紀擺在這兒,閱曆定然遠勝我這小丫頭,還請您教我。”
“不敢不敢。”趙平安斟酌片刻趕緊低聲道:“郡王妃身後是有兩重靠山的,寧國長公主更把郡王妃當眼珠子疼,今夜殿下乾綱獨斷把郡王妃的陪嫁人口全都攆回去,奴婢忖度著成國公府、寧國長公主兩處今夜就得來人。”
秦桑心肝俱顫,頭上那處被竹竿打破的傷口再度疼痛起來,窒息之感席卷全身,冷汗直下。
茫然四顧,身後隻有冰涼的榻圍綠玉嵌片。
她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寄希望於霍無咎能頂住壓力,護住她。
這一夜,銀安殿燈火通明,臨春閣漆黑一片,秦桑蜷縮著躺在床帳內,等待著命運的眷顧或是毀滅。
秦桑隻覺得這一夜好漫長、好漫長啊,紗帳內的黑暗終於褪色變成了石榴紅。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