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這會兒滿腹心病,不耐煩與她周旋,但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也不能得罪人,就淡笑道:“江執筆一點錯沒有,我隻是習慣自己梳頭,往後若有機會再勞煩你。”
話落,把披垂在肩上的頭發撥弄到身前,拿出一把銀梳子就慢慢梳理起來。
江載月盯著秦桑多看了兩眼,這時哮天帶著人又進來了,兩個宮婢抬著一個擺滿酒食的獸腿卷雲紋炕幾放到了廳上的紫竹大榻上。
江載月頓了頓,恭敬退了出去。
秦桑沒管她,心頭沉重,酸悶難當,在船上時那般頂撞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還沒得手吧,今夜得手後又會怎麼處置她呢。
銅鏡裡映出一張垂淚的芙蓉麵。
在這郡王府裡,一個女官都是美人,母親說的對極了,他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他不缺美人,即便她比旁人多兩分姿容也不足為珍。
“秦主兒,晚膳備妥了。”
秦桑連忙打疊起精神,溫聲回道:“梳頭呢,一會兒再吃。”
今夜,她既不想侍寢,又不得不用儘心思的侍奉,她還是想搏一把,興許就、就食髓知味抵消了呢。
如此想著,咬著唇就梳起了一個螺髻,戴一頂三尾步搖點翠金鳳冠,鳳嘴銜米珠流蘇,墜著一顆水滴形紅寶石。
又選了一對嵌紅玉金石榴耳墜,金鏤空梅花響鈴鐲。
一番打扮後,盛裝豔容走到廳上,也惹得哮天猛瞧了好幾眼,眉開眼笑。
炕幾上擺著三菜一湯一甜點,一壺甜酒。
哮天站在一旁服侍,執壺倒出一杯笑遞到秦桑手裡,“您嘗嘗,這酒可是殿下特意吩咐給您的。”
酒杯是海棠式樣,不知什麼材質雕成,粉瑩瑩玲瓏剔透,極漂亮。
酒水呈桃紅色,泛著桃子香,極其誘人。
秦桑一喝就喜歡上了,“這是桃子甜水吧,隻有一點點酒氣。”
“就是拿水蜜桃釀成的甜酒,不醉人,秦主兒喜歡多喝兩杯不礙事。”哮天笑眯眯的,又給秦桑滿上。
秦桑想著今夜總歸是人生一個重要時刻,破瓜後,她就真正是個大人了,於是舉杯一口悶淨,“是該多喝兩杯壯壯膽,再來一杯。”
哮天笑容燦爛,連忙又給滿上。
如此一個喝,一個滿,燈花爆了又爆,秦桑臉上浮現醺然醉態,眼尾如暈染胭脂,豔容愈濃。
這時,兩個內侍抬了一座團扇形紫檀框架放到東裡間,掛上了一盞明黃色大琉璃燈,刹那,臥房內恍若白晝。
哮天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