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康立馬從旁邊走出,直接跪了下去,眉頭皺到一起,臉上帶著哀痛“陛下,這好大一盆臟水,直接潑到了皇貴妃頭上,無憑無據,無人證物證,公主,皇貴妃到底是怎樣得罪了你,讓你從回宮開始就可以針對他們母子三人?還是說在邊關之時老夫對你有何得罪之處?”
夏星微皺眉看向他“我何時針對?又何來得罪?我不過是想要為我母後,為冷宮死去的人都討個公道……”
夏淵狠狠拍了龍椅扶手“混賬,你還是覺得事情鬨得不夠大?當年你母後難產而亡,有太醫親筆書寫,有穩婆證明。”
夏星微絲毫不懼,冷聲問“如今那太醫何在?穩婆何在?”
夏淵一時語塞“太醫與穩婆,一人路遇歹徒丟了性命,一人突犯急症而亡。”
夏星微冷笑“正是呢,如何有這般巧合之事?母後剛薨逝,涉事之人就先後死去,挽月也是那時候不知犯了何事被關進冷宮之中的吧?父皇不覺得事情太過巧合嗎?”
慕容景皺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又如何知曉他們出事不是意外?亦或是跟旁人有關?就這麼一口咬定皇貴妃?若此事與她真有乾係,她又為何偏偏留下了挽月?”
司徒楠上前,恭敬行禮後,並不看旁邊的慕容景,從衣袖中拿出一封陳舊的書信“陛下,小女離世之後,曾托了孫嬤嬤留下書信一封,書信在此,還請陛下過目。”
夏淵神色帶著震驚,他竟然不知十六年前皇後竟然還偷偷留下了書信。
有太監走下來,恭恭敬敬從司徒楠手中拿過書信,旁邊的慕容景變了臉色,暗暗轉了頭看向站在文臣之首的父親。
父子倆相互對視一眼,慕容文康隻一個眼神,慕容景便有了底氣,打定主意,書信之上不管寫了什麼,年代久遠,即便牽扯到他們慕容家或者皇貴妃,隻咬死不認便可。
對於這封信,夏星微也從未見過,疑惑看向司徒楠,卻見他滿臉嚴肅的神情中似乎多了悲愴,精銳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看著坐在上首之人。
夏淵拿過了書信,細細觀看,紙張之上,確實的司徒靜娟秀的字體,二十年前,她還是司徒小姐之時,他曾求過她的詩稿,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她的字跡自己竟然如今還能一眼認出。
所以曾經的時候他對她也是有過愛的吧?
隻是這份愛,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不夠純淨,夾雜了太多的利益取舍,就如同他對現在的皇貴妃,曾經,大概也是有愛的,可這封信,樁樁件件,從一開始司徒靜的第一個孩子莫名流產,她查了很久,可根本無所查,她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是彆人的陷害,字字句句都是無力和絕望。
再到終於再次懷孕,那時候,她已經不再是皇子妃,成了一國之後,她以為她定然能保住這一個孩子,可隻是國師一句之言,她懷的孩子突然就成了煞星,她拚了命的周旋,才逃過了落胎藥,但她也因此失去了恩寵,被收走了掌管六宮大權,未央宮也成了繁華的冷宮。
之後,德妃掌權,以節儉為由,公然克扣未央宮用度,甚至幾次三番言語挑釁,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查出,德妃身邊一個不起眼的灑掃宮女挽月,家裡世代穩婆,她第一胎之所以流產,並非是藥物所致,而是飲食之上被動了手腳。
孩子安全在她肚子裡八個月,可依然沒有逃過彆人暗算,喝了一碗安胎藥,她突然感覺到了不適。
這封信便是在她還有清醒認知時候所寫,後麵的字跡越來越潦草……
夏淵看著舒心,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來,沉思之後,他並沒有令人傳召皇貴妃,而是眯起眼睛看向司徒楠“除了此手書之外,首輔可還有彆的?”
司徒楠的聲音沉痛“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