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米亞半島的一棟民居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那是地窖裡麵的五具屍體因為腐爛而散發出來的屍臭味。
埃文斯坐在桌子前,一邊看著圖紙,一邊大口吃著玉米麵,湯汁從他的胡須上滴落在衣服上,他卻沒有絲毫在意。
“長官,軍艦回複了。”一個漢子手裡拿著一張紙走了進來。
埃文斯放下叉子,隨手在胡須上胡亂抹了一把,接過電報看了起來。電文很簡短,一切如常。
隨手將電報還給漢子,埃文斯抬腕看了看手表,“命令部隊抓緊時間休息,四個小時後準時出發。”
“是。”漢子接過電報,轉身出去了。
埃文斯鼻子嗅了幾下,拿起叉子繼續大口吃了起來。
這是半島上的一個極為偏僻的村莊,距離目標大概有四十公裡。
四天前,他們被一艘潛艇秘密送到了這裡,摸著黑將整個村莊的人都殺了。沒有辦法,他們執行的是極為重要的任務,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隻有死人才能保證秘密,這是他加入三角洲部隊後的第一堂課,教官用鞭子將這個道理深深刻在了每個人的腦子裡。
吃完飯,他點上了一根香煙,隨著煙氣的飄散,屋裡的味道變得不那麼令人討厭了。
紅色鐮刀政權今天發生了政變,而他們在幾天前就接到了這個任務,不得不為中情局那些特工們的工作擊節叫好。
隨手拖過這張他已經看了無數遍,早就深深刻在腦子裡的圖紙,他還是一有空就看。做為指揮官,他必須不假思索就能將每一個細節準確無誤回憶起來,這才是指揮者的基本素質。
一百三十人,趁夜襲擊由千名精銳保護的目標,難度是地獄級的。可以想象,這一戰打下來,估計能活著離開的剩下不了多少了。
緩緩站起身,開門走到院子裡,拉開了地窖的蓋子,裡麵五個雜亂疊在一起的屍體散發的惡臭撲鼻而來。
他沒有躲避,而是蹲下身子靜靜看著,最後咧嘴笑了起來,“安心去吧,你們的人很快就會為你們複仇的,所以……扯平了,對嗎?”
蓋回蓋子,埃文斯緩緩起身,身後傳來一個低沉地聲音,“埃文斯,你要想清楚,這一次也許你再也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埃文斯緩緩轉身,身後站著一個頭部包著頭巾,身穿破舊囚服的漢子。棕色頭發從頭巾裡麵伸出來老長,雜亂無章地虯結成一團,與他的棕色胡須交織在一起,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雷澤諾夫,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是你說給我自由的,現在……我的自由呢?”
被叫作雷澤諾夫的漢子哈哈大笑起來,“你看,你一直就是那麼小心眼。你的自由一直在,從未失去過。好啦,我會消失的,隻是……你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執行這個該死的任務。”
埃文斯看了他好一會,才勉強擠出一縷笑容,“雷澤諾夫,我相信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哈哈哈,對,我會一如既往保護你的。”雷澤諾夫依舊嘻嘻笑著,全然不顧埃文斯的臉變得越來越鐵青。
回到屋子裡,埃文斯用力關上了門。房門與門框撞擊發出的巨響,似乎在宣示他內心的狂躁。
十年前在阿富汗的一次任務中,他被紅色鐮刀部隊捕獲,被關押了起來。他的獄友就是這個令人討厭的雷澤諾夫,一個被紅色鐮刀政權判決叛國罪的家夥。
就是這個家夥,與他串通一氣,用打架吸引警衛的注意,擊倒警衛後,用鑰匙打開了監獄牢房的門,將所有囚犯都釋放了出來。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監獄暴動發生了,他們占領了軍火庫,用子彈殺出了一條血路。兩個人搶了一輛摩托車,開始了他們的逃亡生涯。
隻是追兵緊咬不放,無奈之下,雷澤諾夫將埃文斯踢到路邊的草叢裡,對他高喊,“這是你的自由,埃文斯,不是我的。”說完這句話,他就騎著摩托車將追兵引走了,從此再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數年後的一天,他奉命去接回一個來自紅色鐮刀的叛逃者,沒想到居然是雷澤諾夫,這個該死的雷澤諾夫。
(順應書友喜歡響尾蛇的大哥要求,加了這個雷澤諾夫的角色。我正在考慮這個角色的定位,是代入現實呢,還是按照遊戲描述的那樣,是個虛幻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