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汽車離開,男人才長出一口氣,返身貼著牆壁出溜到地板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不要報警?”女主人戰栗著挨著自家男人坐了下去,悄聲問。
男人惡狠狠地盯著她,“如果你想讓我們一家人都去死,你去報警好了。”
女人身體一激靈,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好一會,男人忽然嘎嘎嘎笑了,黑暗中,隻聽見他的聲音裡麵帶著喜悅,“伊萬科夫死了,伊萬科夫死了,這個大禍害終於死了,上帝啊,感謝您的仁慈。”
說話時候在自己胸前畫了一個十字,隨即雙手抱拳頂在嘴唇下開始祈禱起來。
女人也跟著他一起動作,嘴唇蠕動,好一會才放下手,喜滋滋問:“那人留下的錢呢?”
男人沒有吭聲,從衣兜裡掏出一疊錢塞到女人手裡,然後對著兩個茫然失措的兒女叮囑道:“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剛才我們都在睡覺,聽到槍聲起床查看,什麼都沒有看到。記住了嗎?”
兒女和女人都用力點頭。
男人想想不放心,耳邊聽到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誰說漏嘴,罰他三天沒有飯吃。”
黑暗裡,女人死死抓著手裡的鈔票,仿佛怕誰奪去似的。
兩輛警車在馬路邊停下,四個警察從車裡出來,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驚呆了。
路邊橫七豎八躺著五具男屍,除了一個太陽穴上有個血洞外,其他人全是咽喉給割斷,喉管張開來,如同一張張嘴似的。
警察被嚇得亡魂大冒,掏出手槍對準了還有煙霧飄出來的大門。
好一會,一個年紀稍長的警官才醒悟過來,立刻拉開車門,拿出對講機呼叫起來,“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更多的警車呼嘯而來,還有很多警察騎著自行車到了現場,很快,現場就被圍了起來。
聚集的路人很多,周圍的鄰居們也都出來看個究竟。
人群裡,那個中年人壓低了自己的鴨舌帽,掃視了現場一圈,這才轉身走進黑暗,一直到被黑夜吞噬。
李安然手裡舉著一張二,朝海子張牙舞爪大叫,“放單張啊,我用二接住,一把俘虜他要不起,再一把順子就贏了。”
海子也不甘示弱,攤開自己手裡的牌,“我都是連對,沒有單張。”
李安然一臉生無可戀,用手捂著臉,好一會才有氣無力說:“大哥,我的親大爺,你就不能拆開打嗎?”
“你們兩個廢話就是多,趕緊給錢,快點的。”許森很是得意,今晚他手氣好,幾乎把把做地主,幾乎把把贏。他麵前放著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一疊錢,爽死了。
李安然沒好氣地抽出一張鈔票往許森麵前一拍,將那疊整齊的錢堆給推散了。
許森一邊收拾錢,一邊咧著大嘴笑嘻嘻提醒,“打牌不帶急眼的啊,注意素質,注意素質。”
一個鬼佬保鏢敲門進來,“安德烈回來了,還帶來幾個人。”
李安然還沒有反應,旁邊觀戰的保鏢立刻將他推開,“你去忙,換我來。”
被推開的李安然隻好罵罵咧咧站起身,伸手要去拿錢,被那保鏢一把按住,“彆拿走啊,留給我做本錢,看我幫你贏回來。”
艸!李安然隻得縮回手,捏著鼻子認了。他可不想被人家說,這個老板摳門得很。
到了隔壁房間,李安然原本嘻嘻笑的臉慢慢凝重起來。
屋子裡麵不但有安德烈,還有好些個男男女女的陌生人散落在房間四周。不對,坐著的那個家夥,不是巴卡京又是誰?
巴卡京見到他進來,用手指指旁邊的人,“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幽靈支隊?李安然的心臟禁不住劇烈跳動起來。
“你要感謝我的。”巴卡京接過李安然遞來的雪茄,熟練地用剪刀剪了,然後劃燃火柴點了,噴出白煙後才施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