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有拿魔氣種花的先例,而冥氣是更為精純、進階的魔氣,對一位喜歡鑽研精進的靈植夫來說,你一定會暗中藏了些冥氣。
可惜,等你走近我才發現,我竟察覺不到你隱藏的冥氣。”
陸遠心想,三瓣獨目漣漪在氣海內隱身不可見,裝滿冥氣的八角魔龕又在佩戒裡。
即便是長老這樣的元嬰修士,也不可能發現他藏的冥氣。
眼下,魔龕與金芒,他必須要承認一個,以隱藏另一個。
陸遠毫不猶豫地選擇取出八角魔龕。
“這是弟子在一次戰鬥時繳獲的魔龕,可以存儲、釋放魔氣,用起來很方便。”
霜月微微一怔,沒有多說什麼。
陸遠問道:
“長老身為聖女,為何需要冥氣呢?”
霜月沉默。
許久,輕歎口氣,才娓娓道來:
“聖光雖能誅殺幽冥,但一個人的聖光是有極限的,如果遇到大量幽冥或比你修為高的多的幽冥,你將會因聖光枯竭而死。
而我,曾經是個聖光枯竭的將死之人。
靠一道植入丹田的幽魔禁製活到現在。”
陸遠驚愕。
這誰乾的啊,居然想看聖女墮為魔女,內心也太黑暗了!
“這麼說,長老並非拿魔氣治愈丹田,而是以魔氣喂養丹田內的魔禁,從而延續一線生機。”
“這些年,我不願給聖女宮蒙羞,堅持沒有墮化為魔,修為才從合體跌落至元嬰,若非遇到你,修為已經跌落到了金丹。”
“原來,是折蕙師姐見我有種藥天賦,主動給我紫合花種子,一步步引導我種出紫合花的,幫長老抑製魔禁,維持修為。”
“折蕙是個孝順孩子,當年,是她主動提議離山並將所有男弟子逐出師門。”
“折蕙師姐從未向我提起過。”
“此事涉及我的清譽,她自然不會向你提及……總有一天,你會知曉一切。”
長老都這樣說了,陸遠也不敢多問。
“眼下,長老無法施展聖光,又不願吸收大量魔氣墮化為魔,單以紫合花抑製魔禁,融合聖靈,恐無法恢複修為。”
“所以,我才需要你。”
“長老既需要聖光恢複氣機,又需要魔氣維持生機,可聖光如何能與魔氣共存呢?”
“我曾經以為,須是內心無比聖潔、思路又過於偏執、不擇手段之人才能做到,但你可能是個例外。”
陸遠隱約猜到長老說的是誰了……
而他之所以能安全地吸收妖魔之氣,也是拜此人所賜。
想到這裡,他長舒一口氣:
“弟子定當儘力而為。”
霜月反手將青絲盤起,竹簪入髻,露出一截若天人雕琢的纖長雪頸。
雪頸之下,是血絲密布的黑色魔紋。
“你過來。”
陸遠照做,來到池邊,盤膝坐下來。
閉上雙眼,非禮勿視。
耳邊傳來長老的話:
“你知道怎麼做嗎?”
她的音色、語氣聽起來都極為冰冷,但近距離聽來,不知為何有一絲難以言喻的……
魅惑。
仿佛她那宛若冰霜的語氣,正是為了鎮壓這種魅惑。
而這種魅惑,他隻在折蕙師姐身上隱約察覺過一絲。
他伸手貼上長老雪白透紅、卻沾染黑色魔紋的脊背。
刺骨的寒氣瞬間侵蝕他的掌心,手臂,靈脈,氣海……
直至整個身體凝結出了冰霜。
又被耀眼的聖光,徐徐融化。
銀河劍氣、冥氣與聖光以類似電線的方式被擰成一道繩,彼此融合,又互相抑製,保持了微妙的動態平衡。
沿陸遠的掌心,徐徐彙入霜月的體內。
溫熱的氣機灌注元嬰,絲絲滲入氣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