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回過神,跟阿靈爸爸說:“阿靈的情況,有些類似於詛咒,不過是從母體轉移過來,所以詛咒力量大大削弱,我他看了眼阿靈純真的臉:“再過幾年,阿靈就可以擺脫詛咒的力量。”
因為阿靈身上有詛咒,所以可以輕而易舉的就釣到魚。
阿靈媽媽聞言,立馬追問:“幾年?”
顧言說:“這個說不準,一年兩年,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阿靈媽媽眼裡的光,漸漸消失,然後捂住臉,痛哭出聲。
阿靈爸爸摟住妻子,無聲安慰。
阿靈看著顧言,突然說:“大哥哥,你要走了嗎?”
顧言點頭,說是。
顧言跟那幾人說:“再過幾天,你們就徹底變成人了。”
年輕人不敢置信的說:“真的嗎?!”
顧言點頭:“是真的。”
隻要他殺死耗子精,一切都會好的。
他站起來,腳下的地麵上,出現了旋轉,他跟眾人告彆:“再見。”
阿靈跑過來,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阿靈跟顧言擺手:“大哥哥,再見!”
顧言跟他擺手,笑著說:“阿靈,再見。”
阿靈爸媽:“保重。”
其餘人:“再見。”
雖然他們都知道,會再也不見。
小門村。
林恒早早就來到了遊戲出口等待顧言,可李征句則靜柔青釉都出來了,還是沒看到顧言的身影,林恒有些急了。
靜柔無意的說:“顧言怎麼還沒出來啊,”她“啊”了一聲:“他不會是死在裡麵了吧。”
話落,她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死,鋪天蓋地的向她撲過來。
靜柔一瞬間就慘白了臉,她身上很疼,每根骨頭都在移動,疼的她出了一身冷汗,可她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幾分鐘後,靜柔癱坐在地上,句則皺著眉頭要去扶她,被她躲開,頓時臉色就變了。
但周圍有人在,句則沒說什麼,但他的表情告訴靜柔:回去等著。
靜柔身體顫了顫,緩緩低下頭。
片刻後,顫抖著身子站起來,從始至終,除了靜柔,沒有其他人感覺到那股殺氣。
林恒手指停下動作,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出口,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林淼走過來,拍了拍林恒的肩膀,說:“他一定會出來的。”
林恒沒有說話,周身繃緊。
林淼見他這樣,在心裡緩緩歎了口氣,對於“大仙”的命令,頭一次產生了後悔。
“大仙”守護著小門村,守護著小門村的所有村民,就連他弟林恒,跟小門村沒有關係的外村人,也一並守護著。
隨即他想到些什麼,眉頭皺了起來,這幾年“大仙”的命令越來越無常,就像今天,把顧言弄到最危險的遊戲中,就是“大仙”的命令。
又過了十幾分鐘,起風了。
天色有些陰沉,林淼招來非也,囑咐了他幾句話,非也聽完後,有些不太樂意去做。
非也小聲嘀咕:“我不想去死耗子哪兒。”
林淼揉了揉非也的頭,說:“乖,聽話。跟外麵的人說一聲就行了,不用特意進去囑咐。”
非也眼睛發亮:“就這樣?”
林淼:“就這樣。”
非也踮起腳尖,飛快的親了林淼一口,就跑走了。
林淼摸著被親的地方,笑的一臉呆傻。
被林恒教訓過的靜柔,自然不敢再說什麼,句則看著出口,語氣有些嘲諷,意有所指:“這有些人啊,就是會裝,這不,露出破綻了吧,人在做天在看,不腳踏實地吃完會……”
話沒說完,一道閃電飛來。
“啪——”
打在句則身上,將他打趴下。
顧言從出口出來,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就出手教訓句則一下。
句則一抬眼看見顧言,到嘴邊的怒罵,又給咽了回去,憋的臉都青了。
青釉見顧言出來,緩緩呼出一口氣來,李征則意味不明的看著顧言,好像顧言身上有什麼值得他深究的東西一樣。
顧言出來後,跟幾人打完招呼,就往林恒那邊走去。
林恒臉陰沉,看著顧言,一副“你還不快來哄我”的表情,看的顧言忍不住住輕笑一下。
聲音很低,但還是傳到了林恒耳朵裡,林恒用鼻子發出一聲氣音,深深看了顧言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顧言跟林淼微微頷首,算作問好,跟在林恒也走了。
剩下的幾人,李征一把拉起句則,率先離開,三人跟著一塊走了。
很快,出口這裡就沒人了。
隻有寒冷的風,嗚嗚吹個不停,連天上的雲彩,都被吹散了。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雲層不停翻滾,秋風蕭瑟。
一場大雨,就要來到。
林恒雖然很生氣,可他也沒有走很快,他怕顧言不認路,回不了家。
走一步停一步的,為的就是讓身後的顧言,能跟上他的步伐。
顧言一把抓住林恒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先親了一下他的側臉,小聲說:“為什麼不高興?”
林恒斜斜覷了顧言一眼,那表情好似在說“你不知道?”。
顧言:“……”
這個真不知道。
顧及著這是在外麵,顧言沒敢太過火,隻是拉著林恒的胳膊。
林恒看了顧言片刻,微微歎息,拉過顧言的手,一摸到顧言的手,他的臉色立刻陰下來,不悅的說:“手怎麼這麼涼?”
顧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林恒說:“都是我不好,寶貝,咱們快回家吧。”
接著,林恒一把將顧言打橫抱起,念了一句咒語,周身冒起一陣濃重的黑煙,幾秒後,兩人就出現在家門口。
林恒抱著顧言,完成了開門、進門。
進了屋,林恒立馬雙手包裹住顧言的手,放在嘴邊哈氣,等顧言的手熱了之後,林恒才停下來。
顧言親了林恒一口,笑著說:“寶貝你真好。”
林恒哼了聲:“那是,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他捏了捏顧言的鼻尖:“說說吧,為什麼這麼晚出來?”
顧言簡言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找到那小孩之後,又解決了一些問題,才出來。”
林恒聽完後,眉頭皺起來:“怎麼會這樣,又不是高難度遊戲……”
他喃喃一聲,隨即恍然大悟,頓時表情就變了,咬牙切齒:“該死的耗子精,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林!”
顧言問:“村裡真的有老鼠精?”
“嗯,有,”林恒說:“這個稿子特彆喜歡多管閒事,拿捏著我哥,整天做一些偷雞摸狗不正經的事兒,要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我早就弄死它了。”
經過林恒的解釋,顧言得知,他這次遊戲難度升級,都是這個所謂的“大仙”一手操作的。
對此,顧言表示。
還沒見過成精的老鼠呢,明天去會會他。
林恒拉著顧言坐在躺椅上,他把玩著顧言修長的手指:“寶貝,你就不好奇我哥他們為什麼要戴著‘麵具’嗎?”
顧言說:“不好奇。”
因為他早就知道原因了。
“我也不太明白,”林恒說:“村子裡有些風言風語,我也不太清楚。”
他說:“我呢,自小就沒了爹媽,是被我哥給帶大的,長大之後,拜了師傅學習咒術,跟村裡人交集不多,當然他們也看我不順眼,覺得我不帶‘麵具’,是個異類。”
“殊不知,我也覺得整天戴著‘麵具’,是個異類,那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成天戴在臉上,也不嫌臟。”
林恒作為外村人,是不被允許知道關於祭祀的事情的,就見“麵具”也是無意中看到林淼摘下來,才知道的。
小門村的人,所有人都必須要戴上“麵具”,不然就會有災禍。
“你怎麼知道村裡有耗子精啊?”顧言問林恒。
林恒想起了這件事,嗤笑一聲:“這蠢耗子,想吃我,但道行不足,被我用咒術困住,我本來想殺了,但被我哥攔下來。”
顧言看著林恒,說:“我要跟你說件事,你要保密。”
林恒看著麵色正經的顧言,心裡有些發癢,他輕咳一聲,道:“那是自然。”
顧言問:“你知道哪‘麵具’是怎麼來的嗎?”
林恒搖頭:“不知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慢慢說給你聽。”
顧言說:“那個耗子精,跟村裡的祭祀狼狽為奸,吃了村裡的老人,留下一張臉皮,讓老人家裡的子孫戴在臉上,用來逃避天譴。”
“它吃了很多人。”
林恒聽了後,眉頭緊皺:“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我哥不阻止?”
“你傻了嗎?”顧言伸手點點林恒的額頭:“你哥是村長,那耗子精可是村裡所有人心目中的‘大仙’,你哥要是跟它對著乾,那村裡人還不得把你哥生吃了。”
林恒想了下,覺得顧言說的有道理,他錘了下躺椅的扶手,惡狠狠道:“看我明天不把它皮剝了。”
外麵已經很晚了,顧言一天沒有吃飯,正巧這時,林淼過來給林恒送飯,林恒看著他哥臉上的“麵具”,臉色不太好看。
林淼察覺到林恒的情緒,以為林恒還在為把顧言弄進高難度遊戲的事窩火,當即就跟顧言道歉:“對不住了,今天這事是我做的不對,我跟你道歉。”
顧言忙說:“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
林淼心頭一驚,就聽顧言說:“有興趣進來聽我說說嗎?”
林淼看著顧言含笑的雙眸,又看了看林恒的眼睛,最終跟著進了屋。
三人圍座在飯桌上,顧言低頭吃飯,林恒跟林淼聊天,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
林恒停頓了一下,跟他哥說:“哥,你怎麼不告訴我,那耗子精的事兒?”
林淼反問:“你說的什麼事兒?”
“就是吃老人,留下一張臉皮,”林恒指著林淼臉上的“麵具”:“就是你臉上的皮。”
林淼大吃一驚,當即就問:“誰跟你說的?!”
林恒看林淼這模樣,心一沉,麵色自然冷下來:“你彆管誰跟我說的,我就問你,有沒有這事?”
林淼抹了把臉,低下頭,半響後,他說:“有。”
林恒當即就怒了:“哥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還是不是你弟了?”
“我跟你說有什麼用?”林淼反問他,道:“那耗子精在咱們村裡待了幾十年,村裡人早就奉它為‘大仙’,它說一句話,頂我說一百句,我能怎麼辦。”
他說:“我要是告訴你,你把它殺了,到時候村裡人不把咱們活吃了,都算咱們走運!”
林恒拍桌:“所以就任由它在村裡興風作浪?!”
林淼比他拍的更用力:“不然呢?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兄弟倆爭鋒相對,顧言咽下嘴裡的飯後,疑惑地問:“為什麼不考慮出去呢?”
林淼苦笑一聲:“我們也想出去啊,可出村的那條路,隻有每個月月圓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
他語氣沉重:“我們一出去,就會被當成研究對象,被關在實驗室,被解剖,做各種各樣的實驗。”
林恒說:“哥,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以前也有人出去過,被逮住了,”林淼說:“後來,他家人求了那耗子,才把人帶回來,那人回來吧這些事告訴我們,就瘋了。”
似乎看出林恒的意圖,林淼說:“沒錯,就是村口的二牛。”
林恒想到二牛,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顧言說:“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那條路會隱藏起來,還有那個二牛,為麼一出去就被逮住了,做各種實驗,據我所知,你們跟外麵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要是不告訴外麵的人,你們是從小門村出來的。根本不會有人知道,而且,外麵是一座山,有很多毒蛇,一般人在山裡,根本寸步難行。”
他說:“怎麼會如此巧合,他一出去就被人看到,還被人知道他的身份?”
林淼聽了顧言的話,也一臉沉思。
顧言又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個耗子精做的?”
林淼:“不能吧。”
顧言:“明天就知道了。”
林淼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們要做什麼?”
林恒神神秘秘的跟顧言對視一眼,說:“保密。”
顧言則指了指外麵,林淼順著看過去,看到了外麵陰沉沉的天氣,頓時明白了。
“明天我跟你們一起。”林淼說。
三人說話間,外麵電閃雷鳴,瓢潑嘩啦啦落下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齊聲說:“不如現在行動?”
語罷,三人一致同意這個決定。
迅速吃完飯,林恒拿出三件雨衣跟兩把傘。林淼一把,林恒跟顧言共用一把,林淼看著緊緊挨在一起的兩人,心情有些複雜。
喂狗糧的人,成了吃狗糧的人。
林淼帶著兩人去耗子精的老窩,卻被在外麵守著的人告知,耗子精不在,去了李征他們住的地方。
林淼眉頭皺著,看著下著大雨還守在外麵的幾人,說:“大家夥都回去吧,反正‘大仙’也不在。”
幾人略一思索,就都回去了。
林淼又帶著兩人去李征幾人居住的院落,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走到院落門口,看著敞開的大門,他心裡的預感,成真了。
此刻外麵的天,黑的徹底,三人身上也或多或少被雨水濺濕,可誰都沒有在意。
林淼走在前麵,林恒拉著顧言走在後麵,走進院子裡,就聞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以及打鬥聲,屋子裡很暗,林淼三步並作兩步,踹開了緊閉的房門,門一開,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兒,讓林淼的麵色難看極了。
屋子裡的老鼠見有人進來了,回頭一看還是熟人,當即膽子就又回來了,他一揮手,燈亮了,顧言也看清了老鼠精的樣子,以及血腥味兒的來源。
老鼠精完全印證了一個詞語,賊眉鼠眼。
它不高,身形瘦的都沒形了,一雙眼睛,冒著精光,臉上還殘留著老鼠的特征,特彆是嘴巴旁的胡子。
老鼠精看到了顧言,眼睛立馬冒光,它跟林淼說:“這是你找來的貢品嗎,有心了。”
林恒說:“狗屁,死耗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鼠精不悅:“林淼,你就是這麼管教弟弟的,太不像話了,本……”
林淼說:“死耗子,再逼逼,嘴給你縫上!”
老鼠精臉色不太好看,它似乎沒想到林淼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顧言看著地上躺著的人,走過去,扶起來,四個人,如今還剩兩人,靜柔跟句則不見了,但屋裡卻多出來兩副骨架,而李征,胳膊跟一條腿被啃乾淨,青釉身上受了傷,他晃了晃,青釉醒了。
青釉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視線一轉看到身旁的李征跟那兩副骨架,頓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顧言把他拉起來,老鼠精眼裡閃過一抹光,趁顧言露出後背,它指甲倏地變長,向著顧言後心抓去。
“滋滋——”
“砰——”
老鼠精還沒有碰到顧言,就被一道閃電打在身上,倒在地上直打滾。
顧言扶著青釉坐在椅子上,站在林淼身前,林恒也上前一步,將林淼拉到後麵去,他說:“哥,你站後邊,我來對付這死耗子。”
林淼依言往後站,他臉上的皮早已撕下來,露出俊朗的麵容。
顧言主動握住林恒的手,他知道,老鼠精一死,他就要離開了,他有些舍不得。
林恒察覺出顧言的情緒,安撫似的拍拍他的手,在他耳邊說:“寶貝彆怕,不管你去哪兒,我去跟著你。”
顧言嘴角上揚:“我知道了。”
林恒低頭,親了親顧言。
顧言也回了一個過去。
老鼠精倒在地上,它怕閃電,但是它沒能控製住自己的穀欠望,吃了兩個人,它的力量又提升了。
它緩緩站起來,變回原形,一隻半人高的大老鼠,大老鼠爪子尖利,爪子上有毒,牙齒突出來,也帶著毒。
它朝著麵前的兩人衝過來,隻要它的爪子或者牙齒碰到對方的皮膚,他們就會立刻死亡。
快了,快了——
眼看著就要到跟前,一股黑煙擋住了去路,是林恒的咒術。
林恒對付老鼠精,簡直是小菜一碟,以前是因為他哥的原因,才會放過這耗子,但現在他哥不站在耗子這邊了,既然知道了這耗子做過的惡心事,林恒自然不會手軟。
隻是他的咒術沒有雷電管用,耗子精雖然被桎梏住了,但卻沒有死。
顧言拍了拍林恒的手背,兩指並攏,將閃電凝聚成一把長劍,劍尖對著老鼠精的心臟。
在老鼠精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朝前狠狠一刺,劍尖沒入老鼠精皮肉裡,劍尖上帶著的電流,以及閃電的威亞。
隻聽老鼠精慘叫一聲,顧言特意控製著力道,沒讓老鼠精一下就死亡。
他在慢慢折磨老鼠精。
幾分鐘後,老鼠精在痛苦中死去。
顧言鬆開長劍,一把抱住林恒。
林恒順勢低下頭,去親顧言。
兩唇相貼,白光漸漸亮起來。
林恒說:“寶貝,我們——”
“——下個世界見。”
係統聲音響起。
“恭喜玩家顧言、青釉成功通關。”
“脫離世界中——”
一片白光閃過。
周圍一切都發生著變化。
怪物的影響消失了,阿靈的詛咒消除了,小門村村民恍然醒悟過來,紛紛撕掉臉上的皮,用真正的樣子去迎接陽光。
那個通往外界的路,徹底開了。
但他們沒有出去,一直留在這裡。
外界的人,也漸漸失去對小門村的興趣。
代價是科考隊的全軍覆沒。
蛇山,徹底成了一個危險地帶,除了愛冒險的驢友,再沒人去。
作者有話要說:補債進度:4000/20000
下個世界,跟醫院有關
天使跟病人
啾咪~
【注】:忘了在哪看到的一句話,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