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聞言失笑,低頭在顧言耳邊說:“你怎麼這裡,我就怎麼在這裡。”
顧言眉頭皺著,心想難不成商陸也是玩家?
001卻說:“他不是玩家,是原住民。”
見顧言不說話。
商陸壞心眼的朝他耳朵,吹了口氣。
意料之中的,耳朵變了顏色,還可憐的抖了抖。
結果是被顧言狠狠瞪了一眼。
顧言在前麵走著。
步伐邁的極大,一點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可莫名的,商陸就喜歡他這個樣子。
沒有平時的冷淡,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快步追趕上顧言,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幾塊糖。
“糖都給你,彆生我氣。”
“好嗎?”小月季。
顧言停住腳步。
看著一臉真誠的商陸,剛才心頭冒出的那一點奇異想法,都消散了。
他嗯了聲,從商陸寬厚的手心裡,把糖拿走,但留了一塊給商陸。
撥開一塊糖放嘴裡:“下次不可以這樣。”
商陸收回手,認真道:“聽你的。”
而不是保證下次不再這樣。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長。
從身後看,兩人就像是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到了校門口,兩人被保安一通嗬斥,保安說了幾句後,苦口婆心勸兩人。
“咱們學校裡也有很多地方比較隱蔽,比如那個什麼湖,操場樹林都是很好的地方……”
保安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歎口氣,帶著緬懷的語氣說:“大叔是過來人,知道你們年輕人追求什麼刺激,聽叔一句勸……”
兩人在保安室被訓了半天。
直到出來顧言還是懵懵的。
他這是被抓早戀了?還被保安大叔勸告不要玩的太刺激?還被安利了幾個學校知名的情侶聖地?
再看一旁,商陸自從保安大叔開口後,嘴角的笑就沒聽過。
走之前還跟保安大叔保證。
說保證沒有下次,還謝謝保安大叔提供的地方,有機會去試試。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經過剛才的事。
顧言覺得有些尷尬,一路無言。
直到電梯到達,商路才說:“以後不要去那種地方。”
——有我陪著可以。
顧言回頭,認真看著商陸的眼睛。
漆黑如墨的眼睛中,是擔憂、不安……
許久沒有感受過的滋味,沒想到在遊戲世界中,感受了一把。
心裡暖洋洋的,臉上也帶著笑意:“嗯,我知道。”
“晚安,明天見。”
“明天見。”
商陸回到家後。
按開了玄關的燈。
一切如平常一般。
睡前洗漱時,不小心把手劃破了,血爭先恐後的從指尖冒出。
他把手指含在嘴裡,盯著鏡子中的人,眼神幽暗不明,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整個人就像是地獄的惡魔,讓人心生慌恐。卻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欲·色,引人跳下名為“愛”的深網。
吮吸著指尖腥甜的血。
血沾染了唇瓣,變得殷紅。
他慢慢舔去唇邊的血,眼神危險,極具視覺感。
“他”說:“你為什麼要跟我搶。”
另一個聲音響起:“我們本就是一個人,何來搶奪一說。”
“他”:“不,他的我的!”
商陸說:“不,他是我們的。”
“他”一拳打在鏡子上,鏡子碎成無數個碎片,向著他落去。
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完整保護好,碎片被彈回。
“他”手背上被劃破流血的傷口,轉瞬間恢複完好。
“他”說:“我同意你的提議。”
“他是我們的。”
“也隻能是我們的。”
說完,商陸整個人氣質一變,又恢複了往日裡的溫潤。
商陸看著狼藉的浴室。
無奈的扶額歎息:“你還真是會給我找事。”
他打電話讓人明天來清理,就頭也不回的出了浴室,披著浴袍去了臥室。
臥室裡有一副一人高的畫像。
對著畫像輕柔一笑:“晚安,小月季。”
第二天一早。
顧言在進教室的路上,就不停的聽人議論。
“你聽說了嗎,小樹林有屍體,還不止一個,聽說有可能是二班的學生……”
“真的假的?”
“真的,那幾個學生的家長,現在還在校長室鬨呢。”
“跟校長鬨什麼,現在最主要的不是應該報警嗎?”
“你知道什麼,這裡離陸地那麼遠,就是警察趕過來也要幾天時間,校長巴不得他們趕快過來呢……”
“聽說,那些屍體好像沒有頭……”
“這太嚇人了,你彆說了!”
“最近不安全,還是乖乖學習吧。”
“你說的沒錯!”
顧言腳步停頓。
遠離陸地?
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無頭屍體。
——看來,劇情要進入高·潮了。
可它卻邁不過商陸給它做的火焰圈,火光化作一根根長長的釘子,死死釘在它周身各處關節上。
疼痛蔓延周身各處。
“嘶嘶——”
“彆做無謂的掙紮了。”
“這火就是專門克製你們所生,你們這些怪物,根本就不該留存於世!”
商陸聲音憤怒,語氣裡滿是厭惡。
他撐起保護罩,牢牢罩住顧言,而他自己則徐徐朝怪物走去。
顧言心有所感,一步跨到保護罩邊緣,用手拍打著,聲音急切有帶著一絲心慌:“商陸,你要做什麼?!”
“放心,”他沒有回頭,聲音清朗:“小月季,我還要跟你廝守終生呢。”
小月季……
熟悉的稱呼,心底某處徹底淪陷。
顧言眼眶泛紅,幾乎要落淚。
他嘴唇蠕動,無聲喊出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名字。
——蘇木。
怪物被釘在原地。
商陸無視它的憤怒,慢條斯理的微微傾身,撥開它臉上較長的黑色毛發,露出一張跟人相比,較為粗狂一些的相貌。
但透過相貌可以看出。
它曾經是人。
“抱歉。”
商陸輕輕說:“但你必須死。”
作為實驗品的“母體”,隻有你死了,這一切才會恢複如常。
怪物看著商陸紅色的眼睛,慢慢挺直掙紮,嘴裡發出嘶嘶聲,不似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悲切,眼眶滴下淚。
它好像想起了什麼,也知道自己這個模樣,是怪物。
在它想起的記憶裡,麵對著儀器,實驗,喝藥……
它早就不想活了。
“嘶,謝……謝謝……”
它太久沒說過話。
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
謝謝商陸成全了它,讓它可以解脫。
商陸漠然。
火焰越燃越旺盛,徹底將它吞沒。
它臨走時,磕磕盼盼地說:“小……小心……”
然後便是徹底的消散。
身體被火焰吞滅,化為一陣飛灰,飄飄揚揚於天地間,自由自在。
等它徹底消失了。
商陸抬手撤掉保護罩,張口想說些什麼,顧言一個飛撲撲到他懷裡,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
得,到嘴邊的話,徹底被拋諸腦後。
兩人在忽明忽暗的實驗室裡。
緊緊相擁。
過了許久。
商陸有些委屈巴巴。
“可以換個姿勢嗎?我手麻了。”
對上顧言“你真沒用”的眼神,他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取下手電筒。
顧言看著那塊銀色的石頭,看著十分不起眼,扔到地上都不會有人撿的那種,會有什麼用呢?
趁商陸不注意,顧言將石頭放進手環內,按照001的說法,開始進行練治。
他是真沒看出來這塊石頭的價值,但在001看來,這塊可媲美價值連城的寶物。
放好了石頭,一回頭就見商陸正站在身後,目光輕柔又布滿愛意,他一瞬間有些恍惚,好像看見蘇木正淺笑看著他,朝他伸出手。
他愣愣的把手附上。
一隻手強·硬的插·進來,跟他十指交纏。
是了,蘇木也喜歡這麼牽著他。
緊緊交纏的兩雙手。
從遠處看,像是兩根交纏在一起的連理枝,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殊不知,兩人的命運,早就牽連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001最終也沒有告訴顧言答案。
就像蘇木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一樣,顧言莫名的有種直覺。
商陸就是蘇木。
他的心上人跨過無數光年,穿過沒有儘頭的時間長廊再次來到他身邊,於顧言來說,這是神明給他的賞賜。
從不信神佛的顧言。
抬頭看著身側的商陸,眼裡劃過一絲暖意,他在心裡說。
——我從未求過什麼。
——我希望,我跟我的愛人能永遠在一起。
——希望您應允。
突然,漆黑的天空中。
劃過一道絢麗的光。
顧言開心的笑了。
他知道,神應允了他的願望。
他看著商陸,笑著說:“我喜歡你。”
商陸低下頭,親昵的咬了下顧言的鼻子,語氣極為繾綣:“我愛你。”
腦中有個聲音重複道:“我愛你。”
——突兀的,心尖上的那朵花。
——盛開了。
剛確定完情意的倆人。
站在電梯口依依不舍,商陸小手勾著顧言,朝他撒嬌:“言言,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我有點害怕……”
說完,還眨巴眨巴那雙好看的眼睛。
顧言:“……你先放手。”
電梯口。
顧言身上拖著一個高大的“包袱”,走一步被親一下,直把他親的無語了。
上個世界蘇木也沒像商陸這麼,這麼粘人啊。
難不成是覺醒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屬性?
商陸抱著顧言的脖子不撒手:“你答應我,我就撒手。”
“……你先放手。”
“不,你先答應。”
“……”
在商·三歲·陸的堅持下。
顧言拖著比他大許多的“包袱”,磕磕盼盼的進了門。
商陸進了門,大搖大擺的開始四處打量,一副“我就隨便康康”的樣子,看的顧言失笑不已。
“我去做點夜宵,你自便。”
晚上顧言隨便對付吃了點,經過一係列緊張刺激,他有點餓了。
剛邁步,就被商陸攔住。
顧言抬頭:“?”
商陸一本正經的接過顧言手裡的圍裙:“身為一個男人,是不能讓媳婦進廚房做飯。”
他又說:“做飯這種小事,就交給你男朋友來做。”
“你就乖乖坐在這裡,看看劇吃吃水果,我做好飯了叫你。”商陸從冰箱裡拿出水果,擺盤。並把顧宣拉到客廳沙發上,打開電視讓他看。
看著商陸對待小朋友樣的對待自己,顧言很受用。
商陸的手藝意外的不錯。
飯菜很簡單,卻讓顧言有種家的感覺,他一連喝了兩碗粥,跟商陸一起解決了幾盤菜。
吃完後,兩人坐到客廳地上。
顧言翻出遊戲,跟商陸在客廳玩。
一連幾局。
顧言次次都被商陸打死。
按理來說,商陸應該讓著顧言,可商陸卻不。
他認為玩遊戲要是防水,很沒有男子氣概,可他看著顧言一臉不高興。
手指按按鈕的動作停頓一下。
算了,男子氣概什麼的。
哪有媳婦開心重要。
就這樣,在商陸刻意的防水下,顧言贏了一局。
顧言放下手柄,湊過去親了商陸一口。
並甜甜地說:“我好喜歡你哦。”
商陸暈乎乎,沉浸在顧言甜甜的嗓音中:“我也喜歡你……”
快到淩晨,兩人才去睡覺。
因為顧言一個人住,房子隻有一件臥室,書房倒是有一張軟榻,可商陸人高腿長,縮在不足小小的軟榻上,怎麼看怎麼可憐。
顧言歎了口氣,拉著商陸回了臥室。
“不許過界,”他拿出一雙被子,劃出楚河漢街,嚴肅告訴商陸:“不然後果自負。”
商陸雙手高舉:“明白明白。”
按滅燈後,留下一盞床頭燈。
“晚安。”
“晚安。”
顧言確實是累了。
不過幾分鐘就睡沉了。
商陸一側頭,就能看到心上人的睡顏,他第一次跟心上人同睡,有些激動,手腳卻很老實。
隻是直起身子,在顧言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好夢,我的小月季。”
第二天早上。
天光大亮,踩著早讀時間進教室的兩人。
一進教室就察覺到教室裡的氣氛,有些太安靜了。
坐到座位上,顧言跟商陸對視一眼,均是有些不解。
這些疑惑,在下課後,被班主任解答了。
班主任:“同學們,近期發生了一些事情,經過開會決定,學校暫時封閉校門,不讓外人進來,當然你們也不要隨意出去,以免遇到意外。”
學生:“老師,那警察能進來嗎?”
班主任:“我們商學院遠離大陸,現在海上又接連出了事故,警察可能要晚一點到。”
這話一出。
有的學生開始竊竊私語。
班主任拍了拍講桌:“安靜!”
“都聽清楚了嗎?”
“不準進外人,你們沒事不要出去。”
“我會讓各任課老師,多給你們布置一些作業,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不要管多餘的事。”
什麼是多餘的事?
學生失蹤,小樹林無頭屍體不明身份。
這個時候,學生要是不多想。
那心該是有多大啊。
上課時。
顧言去上廁所。
商學院的廁所都是帶隔間的,門一關,誰也不知道裡麵是男是女。
除了剛進去那一段路,
但顧言還是有點羞·恥,他每次都儘量不在學校上廁所,可早上商陸給他熱了一大杯牛奶,他在心裡嘟囔商陸。
進了廁所,廁所很安靜,顧言低頭看地板,目不斜視。
直到進了隔間,他才鬆了口氣。
他迫不得已來廁所,都是挑上課時間,但他一般不會喝水,避免這種情況。
但在他解決完要開門時。
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開門的手就此頓住,與此同時,說話聲也隨之而來。
“你說老師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去?”
“還能為什麼,怕我們跟哪幾個女生一樣失蹤,然後被殺唄。”
“你爸是主任,有沒有什麼小道消息?”
“有啊。”
“說來聽聽。”
“看你們這麼感興趣,我就說一點吧。”
“那幾個無頭屍體都是女生,聽我爸說,好像就是二班失蹤的幾個學生。”
“還有,她們失蹤前都做了同一件事。”
“什麼事?”
“她們都收到一封情書。”
顧言重複了一遍。
都收到過一封情書。
——如果有誰送你東西,彆收。
莫名的,商陸寫給他的一句話,突兀的出現在他腦子裡,跟那女生說的話,重合了。
他想,商陸會不會知道些什麼呢。
讓他的耳朵不自在的抖了抖。
“仙女,你們這是?”
終於回過神的齊如果,見顧言跟一個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眼睛微微瞪圓,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顧言臉上閃過一抹惱怒。
踩了一腳蘇木,一把推開蘇木。
隻是臉上不自然的紅暈,看的蘇木眼神幽暗。
“你是小月季的朋友吧,我是他的主人蘇木。”蘇木站在顧言身側,笑的清風朗月,自是一派君子氣度。
主,主人?
雖然蘇木一臉笑容,可齊如果卻打了個寒顫,嘟囔幾句,有些拘謹的介紹:“我,我叫齊如果,是仙,是顧言的朋友。”
話鋒忽地一轉,差點沒讓齊如果閃了舌頭。
顧言直言道:“你來做什麼。”
蘇木笑的寵溺:“小月季不聽話,我這個做主人的自然,要好好管教一番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補債進度:2000/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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