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書院郊外。
一顆蒼勁大樹之下,學道劉山虎以及書院幾人負手而立,不時說上一句話,眼神不著痕跡掃過眼前一群少年少女,感慨說道:
“一代新人換舊人,不知此屆弟子,到了道院之中,能有幾人出頭,揚名一地。”
尋常而言,資質最普通的學員,到了道院,先被傳授功法,摸索攀爬,感悟天地靈氣,內外交彙,開辟丹田。
這些可能都要一年兩年時間。
如今到了道院,不出眾的,恐怕多年會在外舍徘徊,五禽戲的修煉達不到外放程度,甚至始終感知不到靈機,沒有踏足修士之境。
“今年弟子,比著往屆,優秀了點,尤其是還出了一個白雲樓,已是修士。
想來會為咱們北窮縣,霧澤郡掙名。”
“白雲樓的家境太過一般,若是有楊唯一般的資源,恐怕會更出眾,即便是到萬象道院,興許也能技壓眾人。”
楊唯出身修士之家,長輩乃是修士,劉山虎等人不會不知道。
“雲樓可不是空有境界,到了道院,實力為尊,若是鬥法比拚,未必弱了。”
“……”
相比於學道他們,這堆背著行囊的十六七少年,靜靜佇立,一言不發。
隻有眼底隱約透著一抹興奮、激動,朝著半空偶爾張望。
這時,白雲樓背著高過腦袋的兩大包裹,沿著官道一路走了過來。
“見過學道大人,諸位夫子。”
劉山虎撚撚須,笑道:“是雲樓啊,隻自己麼,家中都說好了?沒人來送你麼?”
“學道大人,都說好了,距離不遠,我自己就行了。”
“你家中的狀況,我已知曉,你家老娘、大姐,皆可識文斷字,之後我會安排到官府商行。
恰好可以負責羽業的事,也算是老本行了。”
對於其他弟子,劉山虎不會插足過問,自有衙中差人處理。
但白雲樓不同,以其資質來看,往後聞名,板上釘釘,可謂是一大潛力股,此時自然是要多多打好交道。
“那弟子多謝學道大人了。”
白雲樓笑著應了一聲,轉過身來,走到隊列。
書院一眾人等,無一不是抬頭望來,沒人不認得他。
白雲樓很謙卑地相繼點頭,臉上不見一點傲然神色,目光瞄過張禽民,拱了拱手,隨後一瞥,又瞧見了江遠。
江遠頂著個黑眼圈,身影落寞,大概是知道了一些關於自己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已死這個消息的內幕。
秋闈幾天,府中隱瞞了消息,沒有影響到他,如今考上四大道院,算是除了白雲樓外,書院當中的第一人了。
江遠抬頭,見到了白雲樓,大步邁了出來,站在白雲樓的麵前,相距極近,幾乎臉貼臉地盯著。
白雲樓眯眯眼,“江兄,不知有何貴乾?”
“那天你和道院弟子一起回來,是否知曉我爺爺的事情?
他怎麼可能是……是……
還請白…白兄替我解惑!”
關於江總兵的消息內幕,早有差人告知,不可輕易向外透露。
官方對外沒說江懷安的身份,而是舍身為國而死。
江遠還能參加道考,而且將上道院,大概上頭算是認下江懷安臨死前的一番言辭。
白雲樓歎口氣,搖了搖頭,“江兄高看我了,白某區區一介書院弟子,如何能參與到其中?”
江遠呼出口氣,拱了拱手,“是我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