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邊吃毒藥,一邊吃解藥的嫌疑,但趙地主卻想也不想地點頭認同。
酒席過半,祝岐山突然蒞臨,使得紅喜酒樓蓬蓽生輝,趙地主忙不迭準備接待,可縣令大人這趟來不是為了吃飯,他正是吃不慣番椒的那一類人。
見縣令大人親切地與喬嵐交談,趙地主再次被刷新眼界,縣令大人與“喬奕”關係如斯好?難道站在喬家背後的人正是縣令大人?不對,縣令大人好似還有求於“喬奕”!提前育種是什麼玩意?稻田養魚又是什麼玩意?稻田裡還能養魚,彆開玩笑了,但是……
祝岐山已經劃歸好五百畝土地,專門用來提前育種和稻田養魚,隻等明年開春大乾一場,知道喬嵐在厲山縣,他便親自過來帶她去看一看那塊地是否合適。他不是沒看到趙地主在,但依然當著他的麵說。曆山縣的大戶中,他最看好趙地主。
明年試行提前育種和稻田養魚,他需要一個人陪他折騰,封啓祥和喬嵐自是不必惦念了,在彆的大戶中選一個,非趙地主莫屬,知進退,明得失,家裡還沒有一個可以頂門楣的子孫,隻能兢兢戰戰地守業,心小了,野心也小,便不會做些有的沒的。
趙地主還不知道縣令大人如此看好他,默默地站在一邊當背景牆,順便聽牆角,聽得滿心驚訝還得保持著微微的微笑。
看著時間還有,祝岐山選定的那塊地有不遠,出發去,他叫上趙地主一道,哎呀,趙地主這下可真是受寵若驚了。
選定的水田就在曆山縣東郊,田是好田,離水源也不遠,比楊家大莊子的田還好,但是……喬嵐不置可否,心裡有話,不知當講不當家,還是不講了吧。她正要做出客觀的評價,祝岐山好似有讀心術一樣,知道她言不由衷。
“喬小兄弟,這地有問題?”
“額……”喬嵐一怔,隨即點點頭,逐說起提前育種已經有悖於傳統耕種模式,再加上養魚,恐怕不好操作,極容易出問題,西安和楊家大莊子耗費了許多精力才在稻田裡把魚養起來,實在不適合推廣開來,起碼現下不適宜,她建議一樣樣來,先讓人們接受提前育種,再行養魚也不遲……
其實,她沒有說的是,即便家家戶戶養魚成功,那麼多魚,如何處理,現在市麵上的魚還是三四十文一斤,隻怕到時候,十文一斤都沒人要。
祝岐山聽罷,隻能打消雙豐收的念頭,一心撲在提前育種上,能提高四分之一的產量,已經是大功績,養魚隻是添頭,能錦上添花當然更好,沒有也不算什麼。
趙地主得益於祝岐山另眼相待,漸漸知道了一些內幕,知道得越多,他就越震驚,最終,他也決定從青山村佃戶手裡收回一千畝田地,試行提前育種,至於為什麼收回青山村的而不是彆的地方,嗬嗬,那不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大青山有喬家有西岸。
他還決定大力修繕青山村的宅子,以後長住青山村。
桃莊,白崇沙的身子已經好許多,麵上的灰敗已經退散,越發有人氣,他還時常走出屋子,拄著拐杖慢慢走幾圈,隻是,他心裡藏著事,故而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佟管家時常過來陪他,見這副樣子,心裡也不好受,怕他憋出病來,逐問起來。
白崇沙也的確需要個人說道說道,否則心裡那股氣出不去。之前,他寫信然讓吳桂山查兵部尚書李郇悔婚的事,消息早就傳回,確有其事,而且,兩家定親時拿出的定親信物正是當年定娃娃親時交換的信物。
這事,佟管家四年前還是親眼所見,隻是當時他不知道內幕,如今回想起來,封李兩家定親的場景曆曆在目,他就站在二門處,看著那些人笑得如此張揚,如此得益,然後張冠李戴,說當年定下娃娃親的其實是李冉冉和封其進,見過賤人,沒見過這麼賤的人,做了****還要立牌坊……
“佟管家,李家拿的那塊玉佩,也是當年,將軍和夫人定親的信物,既然親事不成,斷沒有留在他們手裡的道理,沒得辱沒了將軍和夫人的情深似海。”白崇沙的話提起佟管家十二分的注意,他愕然,“四爺,您想去京城?”
“……”白崇沙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話。他要去將那枚玉佩弄回來。
哎喲,佟管家差點沒被嚇死,四爺這副模樣,去京城那不跟羊入虎口一樣嗎,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讓他去。“四爺,您看您這身子,才好些,就不要想這些事了。思慮過重不利於養傷。奸人李郇大權在握,您這麼貿貿然前去,非但討不了好,還會折在其中。少爺如今把您當父親一樣敬愛,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怎麼辦哦。當年大爺和夫人去的時候,少爺才七歲,不哭不鬨,可他傷心啊,整整一年沒開口說話。而且,您看,大老爺所以沒有對少爺趕儘殺絕,還不是以為少爺中毒後便不中用了,您要是去京城,讓他們想起少爺,再找人過來探視一番,知道少爺身上毒已經解開,後果不堪設想。雖然憑他們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怕隻怕他們陰損手段多,防不勝防。”
佟管家說的正是白崇沙心裡思慮的,他甚至回信告訴吳桂山不要輕舉妄動,就是怕引來財狼的注意。等等,再等等,等祥兒的羽翼再豐滿一些,等他可以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