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並不算大,孟祈進去,正在刑訊的幾人恭敬喚他副使。
這些人,是廣聞司的影衛。
廣聞司養著兩撥人,一撥人在明麵上,被稱為狼衛。而不為人知的,便是藏著的這部分影衛。
他們從不穿廣聞司統一的服製,武器也五花八門,功法更是各異,叫人摸不清來路。
他們所做之事,從來都是不被律法所允、不能被世人知曉之事。
而今廣聞司能驅使影衛者,除了張繼,便是孟祈了。
孟祈站到那個被綁在架子上渾身鮮血淋漓的人跟前,見他,如惡鬼般輕喚一句:“孔祥。”
孔祥抬起那張腫脹不堪的臉,沒有了從前在孟祈跟前的那副諂媚模樣。
“我就知道,孟祈你並未真正離開廣聞司。”
是的。孟祈於笙歌當街射殺秦有德,被貶離開廣聞司,來到山澤城,每一步,都是精心安排。
他要來查的,是升雲案,是死了三萬眾的升雲案。
山澤城,便是這三萬將士死亡的源頭。
所以他的到來,令許多人惶恐,也令朝中藏著的那位,膽寒。
落到廣聞司手中的人,在被榨乾最後一滴利用價值後,就會被毫不留情地索去性命。
而無價值之人,也不會再有活頭。
孟祈來前,孔祥一直死撐著不鬆口,這倒是叫孟祈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他的家人還在外頭呢。
“是左河還是金盛給你下的命令?”
孔祥一臉決絕的不答。
孟祈看著他,不急也不惱,張開薄唇緩緩道:“孔大人遠在山澤城,想必對於廣聞司的手段不是很清楚。隻要廣聞司想,沒有人能從我們手中搶走東西,當然,也包括你一家人的性命。”
他說著,從手中拿出一個東西,是他幼子的長命鎖,貼身之物,從不離身。而今落到孟祈手中,孔祥自然猜得到意味著什麼。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明明、明明左河說了,會保他家人平安的。
孟祈,又是怎麼做到的?
“行了,快說,我沒耐心陪你耗。”
孔祥還是猶猶豫豫不肯開口,孟祈走到他跟前,壓低聲音同他說道:“你可想知道一個秘密?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是三皇子一黨。”
孔祥的大肚子隨著他的寒顫輕輕一抖,在這場合下,顯得實在有些滑稽。
“你以為,是三皇子拚了命想要查清有關他外祖的升雲案?那你們就都想錯了。彆忘了,廣聞司,唯聽令於陛下。你們又怎知,我投入三皇子門下,並非是陛下屬意呢。”
聽到這消息,孔祥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被徹底擊潰。
他本以為,這是太子殿下與三皇子的黨爭,沒曾想,最後做局之人,竟是那住在金殿裡的聖上。
活不成了,他再也活不成了。
他將知道的東西儘數抖落的出來,與左河的所有交易,他知道的所有東西,一字不差地儘數說了出來。
旁側有一人代為手記,這樁樁件件,竟是寫了三大頁之多。
最後,旁側上來一人,拿著孔祥的手在上麵按上的手印,從今往後,這將是升雲大案的呈堂證供。
孔祥說完後,本來等著孟祈了解自己的性命。
可對方卻隻淡淡丟下一句,“你之罪,自由陛下所降。”
又拿到了更近一步的證據,孟梁跟在孟祈身後,自己握拳搖了搖以示慶祝,已經開始幻想有朝一日給升雲案翻案的那般震懾朝野之景。
誰料,孟祈在走出破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