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最近有何異動?”
“您消失了半個月,左河還是沒有打消戒心。國公大人都派人自笙歌來了…”提到孟國公,孟梁頓了一下,換了一個話題,“最近這城中各懷鬼胎之人心思乍現,誰是鬼,誰是人,也能看得七七八八。”
孟梁報了一大串名字,都是這遂州城的官員們,有像孔祥那種一心想要升官並無他想的,也有站在左河身後,站在太子身後的。
山澤城作為這大衡糧倉,有多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不然也不會有人借勢敢做出這克扣軍糧一事。
“宋朝月呢?”
孟祈主動問起了她,自己消失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動作。
“宋小姐最近累倒了,人也瘦了好多。她雖然嘴上說你必定還活著,不過我瞧她那狀態,算不上太好。”
孟祈與孟梁對著的視線移到了彆處,宋朝月狀態不好,究竟是如何不好?
“行,你死盯著左河,我想這兩天他應當會有動作。”
孟梁來此地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離開,孟祈側躺在破舊的榻上,複又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屋頂上落了一隻喜鵲,在那上麵嘰嘰喳喳的叫著,吵得他心煩。
前些時日他早便知道了會被人刺殺,他不過是想將計就計。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孟祈也知道左河不會輕易相信。他不過就是想借自己的失蹤,讓他們稍微亂一亂陣腳。
隻有這樣,才更方便他去趁虛而入。
就這般,距孟祈失蹤過了一個月。
沒有人再去尋找,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他出現在了城門之外,身體佝僂,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
城中的官員們立馬就得了消息,一個二個都趕來接孟祈,貼心將他送回了府,叫他好好休養。
孟祈躺在府邸中自己的軟榻之上,虛弱地應著這群人所說的話。
終於等到他們都走了,屋內複又安靜下來。
他因背傷,隻能側躺著。內心隱隱有些期待,卻又不知明白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快睡著了。
一個人緩緩推門,出現在了他眼前。
一個月不見,宋朝月的臉頰都瘦得凹下去,雙目也黯淡了不少。
見到孟祈,她並無什麼情緒,隻是就這般盯著他,“你去哪兒了?”
“遇刺被一獵戶所救,住在深山裡休養。”
“你是故意躲起來的。”
孟祈看著她的眼睛,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句騙人的不是。
不說,便是默認了。
宋朝月卻突然情緒爆發,眼淚如瀑一般湧了出來,順手抄起旁邊的小枕就朝他砸去。
“你為什麼不告知於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提心吊膽,你知不知道我整整一個月都沒能睡個整覺了!”
這是一場徹底的宣泄,孟祈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宋朝月,一個因他而崩潰、無措、害怕的宋朝月。
他坐起,靜靜看著宋朝月的哭泣。
這好像,是第二個為他哭過的女子。
第一個是他的母親,第二個,便是宋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