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晉年站了出來,也撲通一聲跪下,“臣管教無方,實有罪過。然孟祈乃失手誤殺,還望陛下,饒他性命!”
嘉和帝又點了太子太傅出來回話,問他,“金愛卿以為呢?”
金盛素來會揣測帝心,他不卑不亢地說:“秦大人遭飛來橫禍,實令人痛心。然孟副使也是執行任務中途失手誤殺,也非有意……”
這話水端得極好,卻也正戳中帝心。
嘉和帝大手一揮,“秦有德,生前儘忠職守,為眾臣之表率,追封秦郡公。而孟祈,行事魯莽,誤殺良臣,革去廣聞司副使一職,年後趕赴邊州。孟晉年,身為孟祈長輩管教不嚴教導無方,罰俸一年,禁足一月!”
帝令一出,自是無可轉圜。跪在地上的孟國公鬆了一口氣,他孟家的血脈總算是保住了。可有的大臣,臉色可就沒那麼好了。
在殿內神態自若的金盛,回到府中卻是發了大脾氣。
他指著自己的女婿一陣痛罵,氣血湧上來時還狠踢了他一腳。
本以為這是一個徹底折掉張繼羽翼,讓其再難翻身的機會,沒曾想在他養病這短短時日,竟被這個蠢女婿將事辦成這樣。
故意誇大說辭,讓此事傳遍整個大衡,萬民同悲,卻是為一區區臣子,你說這怎能不讓高位者心生不滿。
禦令從中正殿一路傳到了跪在慶門的孟祈手中,他磕頭謝過。從旁借了一匹馬,疾馳回了廣聞司。
聖令還未抵廣聞司,所以裡麵的人都仍尊他為副使。
可張繼卻早早就在廣聞司大門前等他,見他回來,笑了笑,如對待小時的孟祈一般揉了揉他的腦袋,“委屈你了。”
“不委屈。”孟祈抬起他那雙凶狠帶著狼性的眼睛,“擋廣聞司路之人,隻有死路一條!”
張繼沒有再允孟祈進廣聞司。
孟祈同師父告彆後,他一人在笙歌城晃蕩。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城南的孟家彆苑。那是他八歲時被接來笙歌城,住了快三個月的地方。
看著這座宅邸,他憶起了十四年前,那個時候黑黑瘦瘦穿著粗布衣裳的他,被一個身穿錦緞的人領進了這孟家彆苑。
他以為自己終於有了父親,以為自己可以不用再餓肚子受人欺負了,沒曾想那人叫自己喚他叔父,而他的父親,變成了孟家已經故去的長子。
也是,他這樣的私生子,是上不得這些門閥世家台麵的。
站在大門前,他眯著眼往裡看,有一個小男孩穿著臟兮兮的衣服坐在地上,他沒有發出聲音,可從他口型中孟祈讀出了他叫自己快逃。
逃?他已深陷局中,又怎麼逃得了呢。
身後不斷有車駕掠過,其中有一輛在孟祈旁邊停了下來。
裡麵的人掀開車簾,輕喚孟祈,“孟公子,我家殿下有請。”
孟祈偏頭看了一眼,見來人樣貌,上了他的馬車。
在此後的幾個月,孟祈便如同消失在了煙塵中,所有人都尋他不得。
-
又是一年冬時,笙歌城下了第一場大雪。
宋朝月種在逸仙築的花被這過分早來臨的大雪摧殘得所剩無幾。
她領著阿羅和好幾個下人趕忙將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