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文英在哭,宋朝月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可自己的心跳卻是那麼清晰,仿佛十四歲那年之景又重現。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漸息,宋朝月的後背也早被冷汗浸濕。
“孟梁,發信號。”
是孟祈的聲音,他無事!
宋朝月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她躲在裡麵,聽著一個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那人開口:“出來!”
馬夫先推開草垛子,露出一張臉來,孟祈作勢就要拔劍刺去,又聽一聲喊:“大哥!大哥!是我,還有嫂嫂!”
孟文英從草垛子裡爬了出來,因長時間呼吸不暢,現下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宋朝月也跟著爬出,幾人頭上都插著雜亂的稻草,身上臉上都臟兮兮的,瞧來好不狼狽。
方才是宋朝月護著孟文英,此刻她卻躲在了這個夫妹的後麵,像做了什麼錯事,偷偷抬眼觀察孟祈。
孟祈右手握著劍,劍尖處正不斷往地麵滴著血,他的衣服已被鮮血染得變了色。這股濃烈的血腥味衝擊著宋朝月的鼻腔,讓她幾欲作嘔。
“你們這麼晚在這兒做什麼?”
“我們與母親去宮內參加秋收宴,有事誤了時辰,現在才回來。”
宋朝月聽著前頭兩人說話,胃卻翻騰得更厲害了。她努力吞咽著口水,企圖將那股惡心的感覺壓下。誰料還是沒有控製得住,將今日在宮宴上吃的東西儘數吐了出來。
嘔——
她身邊站著的人立刻蹦得老遠,生怕殃及自己。
孟祈皺眉蹙眉看著,孟梁不知何時跑到了他身後,說雲方已經帶著人過來了。
孟祈轉身,走出去準備收拾那一地的爛攤子。孟梁見宋朝月還在吐,關切地問:“二夫人您可還好?”
宋朝月強撐著擺擺手說自己無事,孟梁便走了,離開時還一步三回頭,似是覺得宋朝月得了什麼大病一樣。
孟梁從趕來的狼衛中叫來幾人,讓他們護送孟家的車駕回府。
經這一場驚心動魄,馬車內的兩人都如同虛脫了一般,各自靠在一角癱軟著身體。
孟文英沒吐,所以比宋朝月情況要好些。
她驚訝於宋朝月在那時的冷靜,遂問她緣由。
宋朝月半闔著眼,含糊其詞答著,她並不想讓彆人知道,她與孟祈從前有過類似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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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德死後七日,他被孟祈所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笙歌城。
百姓們穿著孝服,手持白色招魂幡彙集在永奚街口,高喊著要廣聞司交出罪魁禍首。
司內,張繼正與孟祈下著棋,似乎絲毫不受外麵所擾。
張繼手執黑棋,落於四顆白子中間,他哈哈哈爽朗笑了幾聲,指著孟祈說:“輸了輸了,你輸了!”
孟祈本來就不喜歡下棋,硬是被張繼這個棋癡拉過來陪他下了好幾局,無一例外儘數是輸。
“你這幾天沒出永奚街吧?”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