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自己無形中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成了他人情緒的宣泄口。
陸貴妃則悠然自得,泰然自若,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麵對這尷尬的局麵,蘇硯昭隻能輕輕一笑:“這幾日身子偶感不適,本想婉拒母妃的賞花雅集,怎奈母妃一片熱忱,加之有勞陳公公親臨相邀,我哪裡敢有絲毫怠慢。”
兩句簡單的話語,輕巧地將遲到的原委鋪陳開來,每一詞一句都恰到好處,讓原本準備質詢的熹妃也不得不暫時收起責備之心,隻能默默點頭。
而坐在不遠處的安妃,眼中閃過一抹溫柔的關懷。
“可是請宮中的太醫仔細診斷過了嗎?身體可是大事,切莫大意了。”
蘇硯昭聞言,眼眸微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雖有千回百轉,麵上卻不露半點破綻。
“多謝安妃娘娘掛心,實則是月事期間偶感微恙,些須不適,現已無礙。”
她的回答既巧妙又不失體麵,隨著陳安輕柔的指引,她款款移步至熹妃身邊落座,舉止間自有一番從容不迫。
安妃的臉上依然掛著那份細膩的關懷,似乎真心實意想要幫助,“我這裡有一個家傳的偏方,對於緩解經期的不適特彆有效,如若您需要……”
“真是多謝安妃娘娘厚愛,今日已覺舒暢許多,不敢再勞煩娘娘費心。日後若真有不適,我必定第一個向您求教。”蘇硯昭婉拒之餘,語氣中滿是感激。
正當安妃還想繼續與蘇硯昭攀談,增進感情之時,陸貴妃的聲音冷不丁地打破了這份和諧,“諸位均已就座,樂師們,可以開始演奏了。”
然而,熹妃的話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諷刺意味,她輕啟朱唇,目光流轉,“娘娘似乎忘了,還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未曾到場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知其所指,氣氛霎時變得微妙起來。
蘇硯昭端起麵前的清酒,輕輕一啜,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熹妃。
“金昭儀正受聖上寵愛,聖駕每月寥寥幾次的宮中停留,幾乎都留給了她憶雲殿的溫柔鄉。如今更是寵冠六宮,就連貴妃娘娘的宴席,也敢缺席,真可謂恃寵而驕啊。”
陸貴妃似乎並未將金昭儀的缺席放在心上,她的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
“金氏有書信傳來,言及近日身體欠佳,不宜外出,更不宜受風寒,因此未能出席。是我考慮不周,忘卻在此提及,還望諸位諒解。”
同樣是因病缺席,一人生病即被眾人理解,另一人即便未到,也成了話題的焦點。
這背後的權利遊戲,宴上之人自是心知肚明,隻是無人願意挑破這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
宴會上,絲竹之聲悠揚悅耳,陳安穿梭其間,逐一介紹著那些名動天下的牡丹品種。
蘇硯昭對此卻興趣寥寥,隻是偶爾與遠處的安妃眼神交彙,無聲地交流著彼此的心思。
不久,熹妃借口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