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老一少兩名修士也闖進庭院來,其中那名少年一進來就大呼道:“師叔,你瞧這樹上的紅果,可不就是玄元果嗎?據說隻要食上一粒,就能增進一級修為。”
老者忙道:“這裡比玄元果好的東西多的是了,你可千萬彆被這奇果所誘,做出後悔終身的事情來。”
少年猶自不舍,道:“我自是明白,隻是想多瞧幾眼罷了,是了,師叔,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外麵的東西定然都是****人的,那屋裡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寶物。”
老者連連搖頭道:“千萬不要這樣說,這仙家布局,我等凡人實難測度,你能想到的,仙家怎能想不到?你需記住我的話,進得島來,隻問自己想要什麼,千萬不要見一個愛一個,總是拿不定主意,到最後落得空手而回。”
原承天暗暗點頭,這老者說的實是世間至理,這“雲夢澤”三字中雖有一個“澤”字,可其中並無大澤,仙家取此字之意,其實是暗示人心如澤,莫要自陷其中。
一老一少雖見了原承天,也隻是微微點頭,就轉進庭院中的另一處去了。
原承天隨意步入一間廳堂,隻見堂中的幾案上,牆上,桌上,甚至連地上都堆著各種法器,有的法器光芒奪目,有的法器式樣奇特,似乎件件都是奇物。
原承天原本想用靈識在這些法器上掃一掃,以細辯這些法器的威能,可靈識掃到法器上,卻無半點反饋,看來在這裡靈識竟也是不管用了,要想辯認法寶器物,隻能靠修士的本能和玄承。
原承天再次暗暗點頭,雲夢澤如此設置,倒也合情合理,否則修士的靈識越強,得到強大寶物的機會越大,就有失公平之意,而設了對靈識的禁製,就可使所有修士處在同一位置了。
幸好原承天的玄承天下無雙,隻需從法器的形狀以及上麵的符文上,就大致能猜出法器的威能。是以他在這座廳堂裡逗留片刻,就轉身去了另一間。
這間屋子卻是個草堂,無論內外都異常簡樸,而屋中的法器奇珍也少得可憐,隻有廖廖數件而已。
見到此屋的設置,原承天心中一動,一般來說,越是這樣簡樸的所在,越應該有奇珍才對,難不成這裡竟有好東西?
可他用目光將屋裡物事細細看來,不由啞然失笑,原來仙家在這座草堂裡,卻是布了個小小的迷局,這裡的法器個個形狀古樸,符文繁複,乍看之下,似乎個個都是奇珍,可對原承天這種深諳各種符文法言的人來看,這種小小的迷局就微不足道了。
原承天正想退出,忽見剛才那位老者轉了進來,一進門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已被草屋裡的法器所迷,隻見他端詳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合身向一件玉尺撲了過來。
原承天剛才也細瞧過這件玉尺,知道隻是真修級的法器,但玉尺的質地較純,其上的符文又比較少見,也算不俗之物,可入此寶山,卻隻取了件真修級的法器,豈不就等於空手而歸?
老者毫不猶豫的將玉尺拿在手中,隻見老者四周立時亮起一道光芒,刹那間就將老者送了出去。
原承天暗暗歎息,這老者雖然閱曆豐富,可最終還是被自己的所謂的經驗所誤,世間寶物,並非皆在不起眼之處,也並非皆在明堂高台之下,仙家布局,自然是隨心所欲,又怎會拘於常理?
原承天離了草堂後,有些猶豫起來,這庭院甚是廣闊,十個時辰隻怕是逛不完了,難道自己就限在此地取寶不成?
可想起老者的遭遇,不由暗歎自己差點和老者一樣拘於常理了,人們總是覺得寶物或在彼處,望見高山,就總覺得山後必有一山高,其實世間之事,複雜之極,哪裡就能理出一條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來,這座庭院或有奇珍,或無奇珍,實不必放在心上,因為若去了彆處,也許反而不如這裡。
於是負起雙手,將心情放淡,隨意閒逛了起來,前方有一道抄手遊廊,原承天沿著遊廊緩步走去,忽覺眼睛被一道光芒刺了一下,他循著光芒望去,隻見遊廊頂上,嵌著一塊銅鏡,剛才自己就是被這塊銅鏡反射他處的光芒閃了一下。
這塊銅鏡隻是被隨意的嵌在廊頂上,從常理來看,似乎也不應該是什麼奇珍,不過原承天還是細細瞧了幾眼,然後他越看越奇,最後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來。
莫非這廊頂嵌著的銅鏡,竟真的是一件奇寶不成?抑或是這銅鏡仍是仙家的一個布局?原承天覺得心跳陡然加速,他剛才笑人行為孟浪被迷局所迷,可此刻輪到自己時,原來也是一樣的心情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