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直到此刻才發現不妙,可他身體卻已被犀珠的法威籠罩其間,縱是想逃走也是來不及了,妖修雖驚不亂,冷哼一聲,遁出一件手盾擋在胸前。
珠、盾相觸悄然無聲,但在下一個瞬間,犀珠無聲無息的突破手盾,目標仍是妖修的胸膛。
妖修大叫一聲,他雖極力的想逃離此間,然而犀珠籠罩之力卻如鋼似鐵,怎能輕易掙脫,妖修無可奈何,忽然伸出雙掌在胸口一撕,半個身子竟被他撕裂開來,而犀珠終於沒能擊中妖修的肉身,從妖修身體撕裂的口子一飛而過,在空中劃了道美妙的弧線後,回到了原承天的手中。
這名妖修居然在最後自裂其身,也不願承受犀珠一擊,原承天暗歎可惜之餘,也不禁對妖修的急智略表三分敬意。
如果妖修不出此招,以犀珠上的月華淨練之威,定能將妖修撕得粉身碎骨,縱然他最後能逃出妖芽,可複原起來就要慢多了。
其實若單論這犀珠此刻的威能,尚不能對一名真修級修士造成致命的傷害,與其說這名妖修畏懼犀珠,倒不如說是懼怕這玄焰幻月的天地法則。
妙的是,這玄焰穀中的天地法則本來對原承天有諸多不利,偏偏隻有這輪幻月,卻是他唯一能依靠的法則,經此一役,原承天覺得最大的收獲並非是他得以僥幸逃過一劫,更重要的是他對天地法則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
原先他對這玄妙莫測又威力絕倫的天地法則,隻有敬畏服從的一麵,此時他卻發現,原來這天地法則,也有可以被人利用的一麵,
忽聽“轟”的一聲傳來,接著就是眾修們的連番慘叫,原承天循聲望去,隻見妖修拖著一具重傷之軀正駕著遁光向遠處逃去,然後他臨行之前,竟將一腔怒火發在那些修士身上,赤珠一祭,地麵頓時火光熊熊。
原承天搖頭歎息,以這赤珠之威,隻怕這十幾名修士無人能夠幸存,這些修士雖說沒能幫上大忙,可總算也讓他贏得一絲喘息之機,名劍這些人儘皆命喪此處,原承天不能無動於衷。
按理說大戰之後,原承天自該遠離此地,這名妖修說不定還有些親朋好友,徒子徒孫,若是他們回頭報仇,原承天可招架不住。
不過原承天略略一想,就決定仍然留在此處,彆人都以為他會逃走,他就來個偏偏不走,何況這陣法隻要修補完成,縱是妖修帶人前來尋仇,也未必能夠發現。
原先他既動用聚靈幡,又不時發出靈獸散發的血腥氣息,被妖修發現也屬正常,此刻隻要他縮小陣法範圍,將陣門緊緊關閉,並將陣法外圍再加固一些,妖修再想發現此處就難如登天了。
經過剛才一番大變故,陣裡的靈獸趁機自相殘殺,死者大半,原承天此刻也來不及收拾靈獸的屍體,隻是對那隻狸貓略表了一點關心。
那隻狸貓果然是毫發無損,而眾獸瞧著它的目光,似乎更畏懼了一些,這隻狸貓對眾獸的畏服也是一副坦然接受之狀,似乎認為這是天下至理,而它顧盼之間,已隱隱然有幾分王者風範。
原承天將陣法修補完成,想起陣外還有十幾具修士的屍體,就移步陣外,將眾修的屍體一一收斂起來,移到陣中以火化掉。屍體共有十六具,似乎與先前看到的修士數目不合,但原承天哪有心情理這些閒事,修士若能逃得一條兩條性命,豈非是好事?
雖說這逃走的修士,說不定會將這十幾條性命載到自己頭上,畢竟這些修士當時隻瞧見了自己。原承天債多不愁,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清理這些修士的遺物倒花了原承天一些時間,妖修祭出赤珠之時,本身既受重傷,本命珠的威能也大大降低,是以一眾修士雖是身死,可大多數人的物藏卻完好無損,這些人都是有備而來,物藏中頗有些不錯的物事,尤其是那件琉璃瓶中的千年玄玉,這種陰寒之物,對治療獵風的傷勢應該有些幫助。
獵風一直陪伴在側,看著原承天忙忙碌碌,心中頗覺內疚,這些雜事,本該是自己的份內事才對。
等諸事草定,原承天打坐調息,忽然睜開眼睛微微一笑,獵風見他笑得古怪,不由問道:“主人有喜之有?”
原承天手掌一翻,道:“你看看這是何物?”
隻見原承天的掌心有一團白色的物事,看起來像是某種靈獸的本命珠,可卻並非實體,而是由一些神秘的氣息纏繞而成。說來奇怪,這東西平生從沒有見過,可獵風卻覺得這件物事與自己大有乾係。
她忽地想起一事,顫聲道:“難道,難道……”性情激動之下,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