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時候,神工坊無比熱鬨。
來自天南海北的豪客,為了鑄造一把神兵,甚至能在神工坊外排成一條長龍。
而目的,僅僅隻是為了提前和神工坊預約一個煉器名額!
可想而知,神工坊鼎盛時,是何等輝煌。
可現在,神工坊外卻一片冷清,門可羅雀。
這反常的一幕,讓蘇奕眉頭微微一皺,目光看向了那個慵懶躺坐在那閉目酣睡的灰袍青年。
而後,他邁步就要走過去。
附近街巷上,一個中年男子連忙道:“快站住!不要命了?”
這中年男子隻是個過客,修為稀鬆尋常。
“此話怎講?”
蘇奕頓感意外。
中年男子眸光閃爍,抬起一隻手,搓了搓手指。
蘇奕不禁好笑,拿出一塊靈髓遞了過去。
中年男子滿意地笑起來,先收起靈髓,這才說道:“朋友應該是很久不曾來紫河城了吧?”
蘇奕點了點頭。
“怪不得不知道規矩。”
中年男子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傳音道,“一年前的時候,神工坊內發生一場驚世異象,仙光衝霄而起,照亮夜空,更有縹緲若天籟的仙音回蕩。”
“而就在第二天,一位神秘貴客抵達神工坊,據說是要找神工坊主人王璞大人煉器。”
“從那之後,神工坊便關門謝客,直至如今,都不曾再對外營業。”
聽罷,蘇奕若有所思道:“你可知道,那一場異象是什麼原因引起?”
“不清楚。”
中年男子搖頭,道,“這件事,一直眾說紛紜,可都隻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
蘇奕道:“那你可曾聽說,那位神秘貴客又是誰?”
中年男子不由樂了,道:“倘若我知道,哪還能用神秘二字形容?事實上,直至如今,也無人知道那位神秘客人的身份。”
蘇奕想了想,道:“那你剛才為何要攔我?”
中年男子乾咳一聲,又抬起手,搓了搓手指。
蘇奕總算明白了,這家夥根本不是什麼過客,分明就是個奸商,故意專門等待在神工坊附近,目的則是為了用他的情報,從自己這樣的“外人”手中撈取好處。
蘇奕笑了笑,沒有計較,又拿出一顆靈髓遞了過去。
中年男子頓時眉開眼笑,不等蘇奕詢問,就和盤托出,傳音道:“過往一年中,那坐在神工坊大門前的灰袍男子,一直守在那裡,他有一個規矩,誰敢靠近神工坊大門三丈之地,殺無赦!”
說著,他目光看著遠處地麵,“喏,那裡劃著一道界線。”
蘇奕抬眼看去,果然就見到,地麵上鑿著一道極其細微的筆直裂痕,距離神工坊大門恰好三丈,不多不少。
“據我所知,過往一年間,起碼有上百個逾越界線的人慘死當場。”
“有的是死在無知上,有的則是明知道有這樣一個規矩在,依舊不服氣,要去試一試,結果自然就死了。”
中年男子說著,感慨道,“人呐,著實奇怪,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剛才我若不出手阻止你,你的腦袋怕也早已搬家了!”
一副得意自誇的姿態。
蘇奕
道:“難道過往一年中,就無人活著進入神工坊?”
“沒有。”
中年男子語氣很確定,“這件事在紫河城人所皆知。”
蘇奕道:“多謝了。”
說著,他徑自朝神工坊行去。
“哎,你做什麼?快站住!”
中年男子驚叫道。
由於聲音驟然提高,附近街巷上,頓時有許多人的目光看過來,而後紛紛都看到了正在朝神工坊行去的蘇奕。
“竟還有人不怕死?”
“這是為了煉器連命都不要了啊。”
“肯定是剛進城的外人!”
人們議論紛紛。
中年男子眼見勸不住蘇奕,神色一陣陰晴不定,扯著嗓子喊道:“看在兩塊靈髓的份上,你若死了,我幫你收屍!”
正自前行的蘇奕不禁啼笑皆非。
直至他腳步堪堪抵達那地麵上鑿出的一道界線前,躺坐在神工坊石階前的灰袍男子忽地睜開眼睛。
那一瞬,直似炫亮的冷電劃破虛空,看向蘇奕。
“真是良言難勸該死鬼,你敢越界,我必斬你首級。”
灰袍男子慢吞吞說道。
而在他開口時,蘇奕已邁步走過那條界線,自始至終根本不曾有任何猶豫和停留。
這樣的舉動,就如莫大的挑釁,讓灰袍男子眸子中殺機爆綻。
唰!
他掌指如刀,當空斬落。
一道刺目的刀氣,劃破虛空,斬向蘇奕頭顱。
可才剛抵達蘇奕身前三尺之地,這一抹刀氣就驟然受阻,而後寸寸崩裂。
灰袍男子霍然起身,衣袍鼓蕩,渾身上下的懶散之意消散,威勢變得淩厲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