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寥,山河殘破,如若廢墟。
蘇奕遠遠立在那,拎著酒壺,陷入思忖。
之前,他曾和一道仙光縈繞的劍氣對抗,那等威能委實過於恐怖。
已不是界王境層次所掌握的法則力量可以對抗。
像輪回奧義、玄墟奧義統統難以抗衡。
最終,還是憑借玄黃造化藤所化的盾牌,擋住了那一道劍氣。
可遭受衝擊之下,依舊讓他被震飛出去。
“仙道之力,已遠遠淩駕於界王之上,就像天人之隔,差距太過懸殊。”
蘇奕暗道。
不過,越是如此,越引起蘇奕的好奇。
仙道層次的劍陣,若能將其掌控在手,是否能一窺仙道之秘?
“既然是禁陣,必會需要巨大的力量去運轉,更遑論這還是一座仙道劍陣,所消耗的力量必然無比驚人。”
“若能把這座劍陣的力量耗儘,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蘇奕想到這,仰頭將壺中酒飲儘,作出決斷。
……
太乙道門,氣氛壓抑,淒淒慘慘。
戰鬥至今,他們傷亡慘重。
三步之間,青霄伏誅。
刹那間的十三道劍氣,一舉破開太乙神尊陣,令二十四位同壽境界王和九位歸一境界王斃命。
而直至蘇奕殺至山門外,三位洞宇境老祖級人物一起聯手,都沒能奈何他,反而被他滅殺顧靈韻!
這一切,讓太乙道門上下震怒無比,徹底被打疼了。
更讓他們憋悶的是,對手不止毫發無損,並且還隨時都能離開!
“我太乙道門,何曾遭受過這等傷亡?”
李尋真憤然,悲慟欲狂。
開戰之前,他們運籌帷幄,準備充足,自忖這次定可以讓觀主有來無回。
哪曾想,現實這等殘酷。
觀主毫發無損,而他們這邊則流血不斷,元氣大傷!
“若鄧左老祖歸來,還不知會作何感想……”
水天寒滿嘴苦澀。
今日之戰,他們遭受的挫敗太嚴重了,都無法向鄧左老祖交差。
“去,把那兩個人質帶來,他姓蘇的敢走,就立刻殺了那兩個人質!”
掌門翁濮鐵青著臉,下達命令。
他滿腔不甘,無法容忍蘇奕有撤退的機會。
很快,月鴻老祖和白河被帶了過來。
兩者皆昏迷不醒。
“掌教,萬萬不可!”
猛地,薛長衣顫聲大叫,“之前時候,靈韻老祖就是這般威脅,結果被觀主所殺,您……您可千萬彆被怒火衝昏理智。”
翁濮眉頭緊鎖,冷冷道:“你認為,我執掌仙道劍陣,還會怕他?”
李尋真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掌教,穩妥起見,還是莫要再威脅為好。觀主隨時都能離開,而我們……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太乙神山不出去。”
翁濮眼眸微凝,頓時沉默。
他聽明白了,若觀主被激怒,不顧一切堵在山門外,自此以後,整個太乙道門上下,誰還敢外出?
就見李尋真神色複雜道:“更彆說,在這千機星界,還分布著我們許多門人,一些長老和重要人物,都還在外界遠遊。若觀主進行報複……我們可根本保不住他們。”
說罷,喟然一歎。
家大業大雖好,但也有弊端。
那就是極容易遭受牽製!
就像現在,翁濮可以拿人質威脅,觀主為何不敢去對那些分布在外界的太乙道門強者進行報複?
水天寒也聲音低沉道:“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以觀主如今的道行,若真要進行報複,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對我們太乙道門而言,注定會是一場噩夢。”
聲音中有無奈,也有深深的憂慮。
翁濮明顯不甘,憤然道:“難道就如此算了?”
遭受如此慘重的傷亡,任誰能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不能這般算了!”
李尋真斬釘截鐵道,“眼下,也隻能請鄧左老祖出來掌控大局了。”
鄧左老祖!
眾人心中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李尋真。
“十多年前,鄧左老祖前往飛仙禁區前,曾留下一塊秘符,其內有著他老人家的一具大道分身。”
李尋真低聲道,“原本,這件事是個秘密,鄧左老祖這麼做,並非僅僅隻是為了防範外敵入侵,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本尊若在飛仙禁區出事,起碼分身可以保全下來。但現在……也隻能請他老人家出動了!”
眾人精神振奮,皆激動起來。
忽地,水天寒難以置信道:“諸位,觀主他……沒走!”
一句話,讓其他人都是一愣,而後就注意到,極遠處的天地間,觀主衣袍飄曳,施施然行來。
何止是沒有逃走,還主動又靠近過來!
這完全出乎人們意料。
“他……難道還打算破陣不成?”
有人喃喃,實在無法理解,這等情況下,觀主哪還有底氣敢靠近過來。
不怕被仙道劍陣轟殺嗎?
“他既然找死,就成全他!”
翁濮殺氣騰騰。
轟!
仙道劍陣轟鳴,蓄勢以待。
這一次,翁濮留了心眼,沒有著急動手。
他倒要看看,自投羅網的觀主,究竟是否真的敢靠近過來。
其他人也嚴陣以待。
天地間,蘇奕那不斷靠近的峻拔身影,成為太乙道門上下關注的焦點。
“這般膽魄,放眼天上地下,恐怕都無人可比。”
阿采心中感歎。
她本以為,在那仙道劍陣的威脅下,蘇奕會見好就收,會趁著占據優勢地位去和太乙道門談判,要回那兩個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