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綰似看出幾人疑惑,說道。“他是我一位兄長,昨日在花都見過二位的,當然,二位肯定不知道。說來慚愧,並非在下邀請的諸位,隻是兄長多方懇求,想認識一下諸位。在下不得不從中牽線,說起來,倒是抱歉了。”
那年輕人作了一揖。“在下陳浩炎,此番倒是唐突了,望諸位諒解。”
“無妨。”李翊也作了一揖。
“我其實是這天齋香的老板。”
幾人依依行禮。
但心中不免疑惑,這個天齋香的老板為何要請自己這些人?
難道是見他們在擂台上拿到珍貴的龍涎紫檀香還有溫靈草?要交換或者出刀勒索什麼的?
然而與眾人想的不同,這位陳浩炎既沒有出刀勒索,也沒有提什麼過分要求。
隻是說在花都見過江遇和南宮振宜兩位,覺得她們修為不凡,想認識交一個朋友。
此後幾人有說有笑,推杯換盞,提及南疆西楚之事時,都大有見解,各抒己見。
陳浩炎承諾來南疆可以找他幫忙,力所能及之事他定不會袖手旁觀雲雲。
幾人連忙答應是是。
幾人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本是連隻蛐蛐都不肯多呆的大晚上,他們卻警惕起來。
因為,他們周圍似乎有人在盯著他們,像是被殺手盯上獵物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幾人在客棧前方的樓下看到了一個修長身影。
那身影正看著他們。
那雙眼睛在燈光下有些犀利,仿佛能看透一切事物一般。
幾人都微微握緊了手上的武器。
那人卻點亮了火折子。
火光下,那人的臉變得清晰起來。
是那張長得勉勉強強,但卻十分開朗瀟灑,在花都武台上有幾分鋒芒的辰禹的臉。
南宮振宜迅速開口。“都彆動手,是辰禹公子。”
幾人往屋裡走去,點亮了油燈,辰禹才把黑衣帽拿了下來。
李翊突然問道。“辰兄若是想見我們,何故如此打扮,倒叫人以為是賊了,須知,我身邊這兩位姑娘可是高手。”
“沒錯,將來難有敵手,此話我是認真的。”徐進新打趣一笑,伸手解下李翊腰間的酒壺。給李翊和辰禹還有兩個姑娘各倒了一杯。
他自己卻倒了一杯茶,自言自語地說道。“她不讓我喝,所以隻能以茶代酒了,辰兄勿怪。”
他說這話時,掃視了一眼南宮振宜,眾人全都明白了他嘴裡的她,究竟是誰。
南宮振宜也不避眾人的目光,隻是平淡地開口說道。“他如今不能喝酒,抱歉了。”
辰禹點了點頭。“看出來了。”
李翊說道。“辰兄此來,是有什麼事嗎?”
“據說你們要南下了?哦!我是個直性子,幾位應該不會介意吧?”
“無妨。”李翊擺了擺手。
辰禹見幾人臉色有些怪異,還有些防備,他連忙解釋。“我也即將南下,坐我的船如何,我可以保證,絕對比彆人的快。”
“你自己有船。”
“對,我自己都是靠這個吃飯的。”
南宮振宜說道。“坐你的船和坐彆人的船有什麼不一樣嗎?何況我們是打算騎馬南下的。”
辰禹喝了一口酒,說道。“據我所知,你們這一路並不太平,你們來南疆這一路上,多次被人追殺,雖然運氣極好,但那些人修為不低,都在你們之上,要是再遇上,可很難辦,”
“追殺,你竟然知道!”江遇驚詫。
辰禹一笑。“南疆一帶,尤其北方單列城,在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江遇又冷笑。“可那又如何?”
辰禹也不生氣,隻是慢慢地說道。“其實,你們入了南疆也並不安全。南疆的殺手比之西楚,隻多不少,這一點整個天下都公認的”
李翊開口。“所以呢!那刀仙霍無桀怕是還在北方做春秋大夢,等著兔子撞死在牆上什麼的。啊!這是書中看得故事,叫守株待兔。回歸正題,霍無桀並不知道我們到了南疆,所以我想,並沒有辰兄說的那麼嚴重。”
“你們可知追殺你們的是哪些人?”辰禹笑了笑。“都不知彆人是誰就如此放鬆,也不怕後麵會死得很慘。”
幾個人沉默了,他們雖知追殺之人有好幾波,但究竟是哪幾方勢力卻一無所知。
“但在下知道。”
“你知道?”南宮振宜江遇和李翊異口同聲,他們實在不明白他一個南疆人怎麼知道西楚之事的。
難不成看麵相就知道?也是像那淩空道人一樣的知天命之人?
“說說看,興許我們高興就坐你的船了!”徐進新抿了一口茶,有些慵懶的開口。
辰禹突然變得嚴肅,一字一頓。“西楚皇室,西北暗影,三國交界的北方,雲崎山脈上魔教,還有南疆的魔道王途。”
李翊聽到他的話後,看了看其餘三人,點了點頭。“好,既是如此,那我等便坐你的船,實話說,我也想看看是否真能從你手上活著離開。”
“放心,在下的船快,一定先到石龍城。至於運費,你們看著給,我不貪心。”
“好。”李翊點點頭。
“此事既已通知完畢,那在下也該走了。若是明天走的話,來城外石榴坡腳下,就是常有人渡江的地方,我在那裡等你們。”
辰禹說著,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才走出門不遠,南宮振宜便跟了出來。
辰禹說道。“你不怕徐兄吃醋?他看起來有些孱弱。”
南宮振宜開口打斷他的話。“若是心中坦蕩,還怕有鬼?他並非心胸狹隘之人,不會那般想的。何況,我隻是過來道謝的,又不做什麼事,說起來,昨天倒是要多謝辰兄了。”
辰禹一笑。“不必客氣,在下本來就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也不想拿什麼名次,哪知不小心就進了決賽圈,也是苦惱得很,隨手送人也成,總不是什麼壞事。”
“總之,多謝辰兄手下留情了。”南宮振宜站定,行了一禮。
“無妨!隻是這辰兄!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南宮振宜不置可否。
辰禹擺擺手,消失在了黑暗的視線裡。
第二天,幾個人收拾好之後,紛紛前往了南方的石榴坡。
正是夏季五六月中旬,石榴樹才含苞待放,本該是絕世美景人也還春風得意的時候。
奈何他們在石榴坡上,心中的期待就碎了一地。
名為辰禹,在擂台上還極為瀟灑的少年公子,在一條看上去並不奢華的船上,靠著椅子,用鬥笠遮住臉,仿佛睡著了。
但他手上卻抓住一支從山上折下來的石榴花。
幾人之所以失落,是因為他的船。
他的船並不大,比上次他們被霍無桀等人追殺時坐的那條還有小上一些,更是沒有上次那條裝飾的奢華。
有些老舊,不過卻被年輕公子掃得極為乾淨。
幾人疑惑,如此一條不怎麼起眼的船,船上躺著的少年是怎樣好意思開口說船非常快的。
幾人跳到船上。年輕公子,或者說辰禹才把鬥笠移開了去。
辰禹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說道。“等你們許久了,總算沒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