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看著君風眨了眨眼,說:“小姐與侍衛——矢忠不二肝腦塗地披肝瀝膽的那種侍衛。”
君風頷首:“雖失了記憶,倒挺有想法。”
蘇酥覺得他好像話中有話,奈何他神情如常,並找不到什麼證據。
她也問:“你呢?”更希望他們是什麼關係。
原以為他會延續上回“少爺與丫鬟”之類的回擊,卻見他略略勾唇:“我從不做虛妄的假設。”
蘇酥:……明明是你先問的好不好。
不管如何,眼下兩種關係都有可能,也都有待印證。
蘇酥喝完了水,放下杯子,君風仍握著那玉墜,指尖緩緩摩挲,笑談過後他似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麼,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關於年紀,你可有印象?”
君風忽然開口問道。
蘇酥茫然的搖搖頭,如今記憶就是一張白紙,年紀也全然不知。
但從妝發來看,她應已過及笄,君風頭發束了起來,但理應還未到及冠之年。十多歲的少女少年郎,總體都是稚嫩年輕的精神氣貌,實在很難根據麵容來判斷具體的年歲。
“大雍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六束發,我估摸著可能比你稍長一些,”君風說道這裡,略略一頓,道,“在記憶找回之前,若你不介意,你我不如便以兄妹相稱,如何?”
“兄妹?”
蘇酥略略一怔,方才他若有所思便是在想此事麼?此際他麵上斂去了玩味促狹之色,認真與她商議。
不得不說,這個提議甚好。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在記憶恢複之前,兩人應都會在一起,以兄妹相稱,無論是平日相處,還是旁人問起,都是最為便利的關係。
尤其剛剛那段閃現的記憶碎片,也證實了這種關係的極大可能性。
即便將來恢複記憶,萬一他們真是另外一種關係,也並不妨礙,反之,則有些尷尬了。
蘇酥忙道:“當然不介意。如此甚好。”
君風點點頭,道:“那便這麼說定了。”
蘇酥也點點頭,看看君風,君風也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麼,蘇酥卻很識趣,抿了抿唇,帶著微微笑開口道:“以後便請哥哥多加照顧了。”
既已定下關係,蘇酥便也不扭捏,隻是“哥哥”二字喚出口有些陌生,不知是從前從未喚過,還是因如今空白的記憶所致。
少女的聲音天然的清靈軟和,尋常不過的稱呼聽起來也十分悅耳,君風收起那枚玉墜,目光掠過蘇酥麵容,口中應了聲。
“失憶之事,你無需太心急,身體是萬事根本,先養好傷。”君風這句莫名似乎馬上有了兄長風範。
“我也知道,隻是眼下的狀況,”蘇酥微微皺了皺鼻頭,“……你也看到了。”
蘇氏的態度很明顯,若能早點想起來,找到身份與回家之路,早日還了這份人情便好,若一直想不起來,再這麼下去,隻怕蘇氏會有更難聽的話。
“不必管她。”君風仍是那四平八穩的模樣,說,“未拿到切實的好處之前,她不會真正如何。站在她的角度,抱怨幾句也屬正常,無需介懷。你不想聽便當做未聽見便可。你我眼下最要緊是養好傷,也方好做其他打算。”
他沒有因蘇氏的指桑罵槐而不安浮躁,也未因蘇氏的態度而全盤抹掉否定掉蘇氏的相救與照顧恩情,所言在情在理,合乎情理的東西總是自帶安撫人心的力量,蘇酥頓時心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