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公主裡,隻有最小的七公主蠻蠻,囂張跋扈,驕縱頑劣,皇帝不喜,妃嬪算計,隻和太後親近些。
謝楹隻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悶,這是原身蠻蠻的情緒起伏嗎?
謝如沐拿著藥膏,道了謝之後,又說:“七妹妹身體若還是不好,我還有些梨膏,對嗓子有好處。”
太後笑笑,說:“你有心了。”
謝楹沒聽出什麼惡意,對著謝如沐彎了彎眼睛,以示感謝。
她試著張嘴說點什麼,最後扯出來斷斷續續的一句:“謝謝……皇……姐姐。”
管事姑姑驚詫道:“小公主的嗓子這是好了。”
眾人又驚又喜,謝如沐手裡絞著帕子,忙搖頭道:“不用謝的。”
太後吩咐道:“扶桑,再去熬碗去火湯。”
扶桑應下,轉身離開。
貴妃隻說一句“恭喜”,但臉上表情卻忽地僵硬了一瞬。
不多時,貴妃便帶著謝如沐走了。
宮道長廊下,寒風戚戚,謝如沐忍不住垂頭道:“母妃,兒臣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說話的。”
姚貴妃裹緊了錦衣狐裘,眼神犀利如炬道:“沒死在那場大火裡,算是便宜她了。”
“那我們怎麼辦?”謝如沐擔憂道,“她剛才對我笑,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萬一她告訴了皇祖母——”
“胡說什麼,”姚貴妃瞪她一眼,嚇得謝如沐旋即收回目光,姚貴妃道,“你不過就是指了個路,是她自個兒要進去的,關我們什麼事?”
“可是……”謝如沐也清楚自己的行為本身就是不對的,但她卻不敢反駁,隻得低著頭默默聽著。
貴妃捏著她的手,囑托道:“本宮的好沐兒,隻要你不說,誰也不能傷害你,你父皇始終是愛我們的,還有你兩個弟弟,日後我們可都要依仗你弟弟,一定要保護好你弟弟,懂嗎?”
謝如沐抬眼,怔愣著點點頭。
風雪愈大,宮道漫長,夜幕漸漸籠罩整片大地。
大澧與大昭也即將迎來曆史的一刻。
*
翌日,用過早膳之後的謝楹,從書架上抽了幾本史書來看。
自從結識了鬼魂蕭初霽以後,謝楹也就養成了一個有事沒事看看史書的習慣。
記憶裡,兩朝大戰之後就基本上一直處於休養生息階段。
還有曆朝曆代的史書,謝楹就這樣撐著看了一會兒,扶桑就過來說:“七公主,陛下囑托您去國子監讀書。”
謝楹點點頭應下,跟著扶桑春水兩人一起收拾一下出發。
外麵依舊下著雪,春水撐著傘,問:“公主再等等,轎輦馬上就到。”
“轎……輦?”謝楹沙啞著嗓音道。
大澧最驕橫無理的公主日日出行都要有轎輦抬著,怪不得妃嬪不喜。
謝楹剛想說不用了,但意識到如此一來變化太大,便言簡意賅道:“不要轎輦了。”
兩個侍女隻當她是在任性,畢竟麵對七公主提出來各種驚奇的要求,她們也已經見慣不驚了。
“以後……不需要轎輦了。”謝楹道,“我想自己……鍛煉。”
不然身體跟不上的。
扶桑和春水相視一眼,雙雙驚詫,依著謝楹的性子來了。
她們的七公主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難不成是大病一場後,突然醒悟了?
進了國子監,周圍的其他大臣子女對謝楹顯得很是客氣,甚至說是疏離。
就連夫子對她的眼神也很奇怪,像是在無視她似的。
不過似乎也正常,畢竟某種程度上,她的確是“臭名昭著”。
教授時,謝楹對夫子講的知識有問題,便舉手想要發問。
見狀,老夫子竟直接蹙起了眉頭,下一刻,便轉身繼續講課,絲毫不理會她。
謝楹:“?”
眾人見狀,卻並不敢笑,生怕這位小祖宗一個不高興,又憑空惹上他們。
第二次,謝楹又舉起了手,夫子放下書,無奈道:“七公主,你若是真不喜歡老夫的課,便出去吧,隻是不要耽誤老夫授課。”
謝楹不理解道:“夫子,我是有問題想要提問。”
夫子歎息:“你這話都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七公主,老夫不是傻子。”
謝楹:“……”
開局有點難。
“對不起夫子,我錯了,日後不會了,我保證。”
夫子再次長歎:“這話也說了很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