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臉色陰沉,凜然吩咐身旁的侍女:“去找皇帝來,就說哀家有要事找他商量。”
宮女領了命下去,床榻旁隻剩下謝楹和太後兩人,前麵是跪在地上的兩位宮女。
謝楹心說,若是自己再哭惱一番,太後一個不高興就厭煩了怎麼辦?
畢竟自己的親祖母都沒有離她這麼近過呢。
思及此,謝楹從太後懷裡探出頭來,露出個笑容,順帶抬手摸了摸太後老人家的臉頰,示意自己沒事。
管事姑姑見狀,驚喜道:“小公主果然心地善良,這是不舍得您難受呢!”
太後見謝楹沒什麼大礙,心中的憂慮也散去了不少,隻不過轉而又說:“哀家的蠻蠻不過才五歲,就受這麼大的罪,她母後早逝,就留下這麼一個孤兒,如今又出了這種事……”
謝楹一愣,大腦飛快地消化著信息。
冷風吹過,謝楹看了眼那兩名跪地的宮女,大抵是伺候原身的侍女吧。
太後的視線落在謝楹臉上,隻見她正看著跪地的宮女發呆,明了她的意思,揮手道:“扶桑、春水,你們兩個起來吧。”
兩人異口同聲道:“奴婢沒有照看好七公主,罪該萬死,請太後降罪!”
謝楹拽拽太後老人家的袖子,搖搖頭。
管事姑姑機靈□□,笑道:“七公主心地善良,自是看不得這些丫頭受罪呢。從前都說我們七公主蠻橫無理,依奴婢看,定是那些人眼睛不清亮呢。”
太後笑著點點頭,又對兩個丫頭說:“既然蠻蠻已經說了原諒你們,你們兩個就起來吧,日後照顧好蠻蠻便好。”
兩個丫鬟這才敢磕頭跪謝,起身服侍謝楹。
管事姑姑道:“太後,淑妃娘娘帶著二公主過來了,說是要過來看看七公主。”
聽聞“淑妃”二字,太後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道:“讓她進來吧。”
“是。”
謝楹打量著披著厚厚的白狐貂裘的女子,溫婉可人,一雙眼睛含情脈脈。
她身後是一個大約十幾歲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
可謝楹卻覺得,小娘子眸中含著幾分孤高清寒,卻不傷人。
淑妃帶著二公主謝清清給太後請安,說完後又把目光投注到謝楹身上,頓時眉頭微蹙,惋惜道:“可憐七公主,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太後倒是平靜了許多,道:“你也彆難受,蠻蠻如今身體好著呢,倒是你和清清的身體也要仔細些。”
“多謝太後掛念。”淑妃看了眼身後的侍女,說:“這是臣妾派人搜羅的小玩意,七公主素來不喜歡筆墨紙硯,臣妾就特意準備了這些,想著七公主大抵會喜歡。”
侍女將托盤拿近,由管事姑姑接著。
“你有心了,”太後從上麵挑了個風車,拿到謝楹眼前輕晃,柔聲問,“蠻蠻喜不喜歡?”
謝楹看去,托盤上是一些銅鑼小鼓,還有市井小娃娃,竹蜻蜓與小風車,的確是貪玩的孩子喜歡的。
由於說不出來話,謝楹隻能笑著點點頭,拿起來自娛自樂,又朝淑妃兩人笑笑。
隻不過淑妃同二公主皆是一驚,似乎有些錯愕。
謝楹:“?”
淑妃推了推身旁的小娘子,謝清清這才上前跪拜請安,聲音乾淨:“皇祖母萬福金安。”
“免禮,坐吧。”太後的話裡沒什麼情緒起伏,目光卻注意到她躲閃的手,問,“清清的手怎麼了?”
謝清清趕忙遮掩起來,背到身後搖頭道:“沒什麼。”
眼見太後神情有些不對,淑妃忙道:“回太後,沒什麼事情,就是前日,清清和蠻蠻去後花園玩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
謝清清垂頭道:“七妹妹雖然頑劣了些,但應該不是故意的。”
“小打小鬨而已,太後不必掛心。”淑妃笑著說。
謝楹聽明白了,原來是原身七公主弄傷的,隻不過這話說得倒是有些怪異。
頑劣?是指她麼?
太後移開視線,對管事姑姑說:“去將哀家的金瘡藥拿來。”
淑妃忙起身,擺手道:“這怎麼敢呢,也就小傷口而已。”
謝清清接過管事姑姑拿來的金瘡藥,有些拘謹地回了句:“多謝皇祖母。”
太後輕輕笑了下,說:“日後你們姐妹之間,互幫互助就好。”
聞言,淑妃同謝清清的臉色驀地變難看,隻僵硬地點點頭應下。
謝清清幽怨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謝楹,委屈地垂著頭,跟著淑妃離開。
謝楹也注意到了不對,原身難不成是個囂張跋扈的主?
怎麼感覺蠻蠻很不討喜啊。
“蠻蠻,餓了嗎?想吃糖糕嗎?”太後很耐心地問。
謝楹點點頭,梳洗一番後,她坐在餐桌前和太後一起用膳,雖然還不太適應此刻的短胳膊短腿,但幸好現在都可以有大病初愈這個借口搪塞過去。
不過一刻鐘時間,宮人過來稟報,說是皇帝來了。
謝楹一愣,茫茫然看了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