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兄弟相見,不太對(1 / 2)

“同知大人乃家中大伯,蕪州遭難,在下同家中父母來投奔,煩請通稟。”

門吏一怔,“同知大人的親戚?”

他立馬應聲,“原來是同知大人的親戚,請諸位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罷轉頭進了衙門。

留下秦見江和秦見深在門口,氣氛有些尷尬。

少頃,秦見江感覺丟人,默默回去了秦家隊伍。

門吏片刻不敢耽誤,一溜煙跑進衙門,直直朝知府大人的書房去了。

今兒知府大人和其他幾位大人有事情商議,都聚在書房。

門口有侍衛看守,門吏有模有樣地行了一禮,“兩位大哥,衙門來了一夥兒人,說是同知大人的親戚,我來幫忙通稟一聲。”

“幾位大人正商議要事,你一會兒再來吧。”侍衛說。

門吏想著和親戚比,還是大人們商議要事更重要,於是點頭附和,“我明白了,多謝二位大哥。”

他回去告訴秦見深,“同知大人和知府大人正在商議要事,我不能打擾他們,你們在此等候片刻吧。”

秦老根沒意見,他跋山涉水幾個月都走來了,兄弟團聚近在眼前,他還怕等上一會兒嗎。

秦見深看蘇梨抱著招財蔫頭耷腦打哈欠,過去將她披風攏了攏,朝四周望望。

“那邊牆角避風,你抱著招財躲一躲。”

蘇梨靦腆,“不用,我在這就好。”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過去。

門吏都頂不住秦老根那些可憐巴巴的視線,隻好進去再幫他們通傳一聲。

這次時候正好,大人們剛談完正經事,在書房閒聊。

門吏通暢無阻踏進書房,對知府大人和諸位大人行禮。

“門口有何事?”知府大人是國字臉,一身緋紅衣袍,胸口繡線祥雲翻滾,發上戴著烏紗帽,十分有威嚴的中年男人。

那雙眼睛掃過來,讓門吏不敢抬頭直視。

“知府大人,有同知大人的親人前來尋親,已經在門口等一個時辰了。”

秦正興本來正在喝茶,聞言抬頭,奇問:“我的親人?怎麼可能,我爹娘和二弟三妹,早早同我一起來臨安了,哪裡還有旁的親人?”

要真說有,就剩蕪州祖宅的秦老根一家子,可距離那麼遠,怎麼會千裡迢迢尋來?

這問題就把門吏難倒了。

“小的也不知情,不過聽他們說,是從蕪州來的,走了很遠的路,投奔大人。”

秦正興大吃一驚。

“蕪州來的?”

不會真是四弟一家子吧?

他們不好端端守著祖宅,跑來找他乾什麼?

“沒錯,是這麼說的。”門吏肯定道。

秦正興臉色都青了,沉著臉思考片刻,起身拱手同知府大人行禮。

“大人,下官出去看看。”

“正興,怎麼沒聽說你蕪州還有親人啊?”知府大人疑惑問。

“回大人,蕪州那邊確實還有一個弟弟在,我將爹娘接在身邊時,爹娘讓四弟留在家中看守祖宅,他們的想法,大抵是落葉歸根,早晚還要回去的,家中總要有人照料修繕,若那人真是四弟,我還要好好詢問一番。”

秦正興一板一眼回答。

“我聽說北方幾年大旱,不少莊稼都遭了殃,百姓流民失所,很是淒苦,若蕪州也遭難,他們尋來倒也正常。”知府大人撫著胡子沉思。

“大人說的是。”秦正興嘴上迎合,心裡卻不以為意。

年初沒多久秦老根還給自己寄了信借錢,怎麼可能受災?

就算受災,家裡二十多畝地,又能壞到哪兒去?

爹娘讓四弟留在杏花村,他偏不聽非要來找自己,不過是看自己飛黃騰達當了官兒,想要蹭個光沾一沾罷了。

真是麻煩。

抱著這種想法,秦正興跟著門吏來到門口。

近二十年不見,他早就把秦老根模樣忘的差不多了,隻看到衙門對麵停著一架驢車和一架騾車,剩下的全是人。

“出來了出來了。”蘇梨靠在秦見深身邊,吐出一口氣。

可算是出來了。

“是大哥,是大哥沒錯。”秦老根激動地拉住田桂蘭的手。

秦正興一身官袍,瞧上去氣勢凜凜,不帶笑容的臉讓人平白疏遠許多。

秦老根一時不知該上前擁抱,還是該跪下行禮。

和秦老根完全相反,秦正興臉上半分兄弟相見的高興都沒有,反而皺著眉,不知該說什麼的樣子。

“大哥。”秦老根險些老淚縱橫,“我是老根啊。”

田桂蘭一把捉住他胳膊,小聲道:“老頭子,大哥現在是同知大人,有官位在身,咱們身為普通百姓,是不是該行禮?”

秦老根猶豫許久,見門吏也在旁看著,為了滿秦正興的麵子,還是打算行個禮。

“草民見過……”

他還沒跪下去,就被秦正興一把撈住胳膊。

“行了,先回去。”

門吏好奇的眼神就來回盯著他和秦老根,秦正興臉皮都要掛不住了。

秦老根怎麼回事,不知道自己有官位在身嗎。

一大家子還穿成這模樣來見他?

這都什麼?

自己綢緞官袍加身,禮數周全,親弟弟卻滿身粗布麻衣和破洞,傳出去讓同僚們怎麼看他?

簡直丟人。

“同知大人,是否需要為您準備馬車?”門吏貼心問道。

一般到了下值的時候,諸位大人家中會有小廝馬夫駕馬來接,但衙門也有備用馬匹供他們使用。

秦正興還未講話,秦老根很殷勤地提出:“大哥,我們這有驢車和騾車,擠一擠剛好能空出個位置,不如你坐上去,咱們一塊?”

秦正興看向挨挨擠擠的驢車,臉黑成鍋底,渾身上下嗖嗖嗖冒冷氣。

這他要真坐上去,明兒個自己麵子裡子那就是真丟光了。

“備馬車。”他硬邦邦對門吏道。

田桂蘭扯了秦老根一把,“你說什麼呢,大哥人都當官兒了,怎麼能坐咱們這騾車?”

上頭臟兮兮的,萬一弄臟了袍子那咋整?

秦老根心有戚戚,不是滋味兒。

小時候他和大哥還一起騎過牛呢,沒想到轉眼間,兩人差距就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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