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深沉默不言。
蘇梨小臉蒼白,“大夫,我昨夜做了噩夢,除去胸口悶,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噩夢?什麼噩夢?”大夫奇怪。
蘇梨打算故技重施,說做夢夢見不好的事情,借此警醒趙家人。
她還未說出口,趙長帆從小劉那得知消息趕過來了。
“怎麼樣?”他上來直接問。
大夫一臉為難,“看脈象沒什麼問題,但這位夫人說她心口悶,不舒服,臉色也確實差,老爺,小人無能,實在無法確診。”
趙長帆麵色不好,望著床上難受的蘇梨,仿佛看見自己夫人心疾發作時難受的樣子。
於是當機立斷,“阿青,讓舵手就近找碼頭靠岸,我們去岸上找大夫。”
蘇梨沒說出口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
田桂蘭沒想到趙長帆考慮都沒考慮一下,直接下令讓船靠岸,無意間省了她和阿梨勸解的功夫。
“趙大哥,這會不會耽誤大夥兒的行程?”蘇梨試探道。
“不會。”趙長帆聽她這麼說,臉色更不好看了,頗有訓誡的意思,“不管何時,你的病情都是第一位,不能因為行程耽誤,就不看病了?”
乍一聽,他完全在為蘇梨著想,隻有跟隨他時間最久的小劉知道,老爺這是從秦四夫人身上看到了自家夫人的影子。
先頭天水城夫人心疾發作,不正是怕老爺擔憂獨自隱瞞,才嚴重的嗎。
同樣心口不適,同樣為他人著想,老爺怕是有心理陰影了。
不管出自什麼緣故,蘇梨都為這一刻趙長帆的關心所感動。
“我從前也有心口悶的感覺,很快就好了,怕會連累趙大哥白跑一趟。”
“白跑就白跑,不過耽誤一日功夫,第三條船上不少災民,本打算過兩日靠岸將人放下,既然今日剛好靠岸,就一同辦了吧,這樣便不算耽誤。”趙長帆思量著。
他辦事很快,半日過去,船就靠了碼頭,停在一座叫四峽城的城池。
秦家一眾人都下船望風,腳踏在實地上,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秦見深扶著‘脆弱’的蘇梨下船,對她一切所作所為沒有質疑。
“人多也不方便,娘你們在碼頭等就好,我有夫君陪著。”蘇梨叮囑。
“秦四夫人,我們老爺讓我與你們同去,人生地不熟的看看能否幫上忙。”小劉穿過人群而來。
蘇梨沒拒絕。
小劉跟著她反而放心許多,至少趙長帆不會扔下他們先走。
蘇梨唯一擔心的……
她偷偷瞟秦見深一眼。
夫君這樣精明,觀察細致入微的一個人,該不會看破她拙劣的演技吧。
碼頭在城外不遠處。
“四峽城?”
蘇梨念著城門上的隸書字,回憶起預知畫麵中,有四座差不多高的山頭,山頭排列幾乎在一條直線,因為太過明顯,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她扯扯秦見深的衣裳,“夫君,這座城為何叫四峽城?”
“四峽城,以四座山聞名,這四座山高低差彆不大,且在同一直線,與旁山脈形成四條峽穀,江水從中穿過,故名四峽城。”
秦見深溫聲解釋,臉龐一如既往的沉靜,看不出其他神情。
蘇梨心裡直打鼓。
夫君到底看沒看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