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那日不也是這麼圓?”
“不一樣。”蘇梨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可能江上風景比較好,和鄉村小院各有各的風光。
“隻許待一會兒。”秦見深擁著她往外走。
兩人來到甲板上,阿青正帶著幾個漢子升船帆,剛升了一半兒,看見他們,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秦四爺,四夫人。”
微風吹過,將蘇梨的發絲往後揚起,露出那張嬌俏可人的小臉。
“這麼晚還在忙啊。”
“是啊,老爺看了風向,說這兩日風不小,讓我們把船帆升起來,這樣行船速度能快一些。”阿青鬆了手裡麻繩,示意彆人繼續乾活,獨自同兩人攀談。
蘇梨抬頭看了眼高高掛起的船帆,似懂非懂。
“這麼一條船,造出來得不少銀子吧?”
她從前都沒見過這麼大的船,船隻本就稀有,也不知這條船要多少銀子才能造出來。
“那是自然。”阿青沒謙虛,也沒多講。
船隻是他們趙家的秘密,不方便對外透露。
他曾聽老爺講過,趙家最值錢的不是生意,不是鋪子,而是這一大二小三條貨船。
造船要有專人技術,賺錢容易,找會製造船隻的人卻很難。
蘇梨隻是順口一問,正要牽著秦見深去欄杆邊上,男人就開口了。
“船隻造價高昂,這樣一條船耗費大概三千兩左右。”他說的是腳下這條大船。
不止蘇梨吃驚,就連阿青也震驚了。
因為秦見深猜測的和他們老爺所言一模一樣。
這條船的造價,的的確確是三千兩。
光是請造船師傅,就砸了五百兩才將人請過來。
“這麼貴?”蘇梨就沒見過那麼多銀子,腳下仿佛瞬間就輕了,走路都要怕把甲板踩壞。
“造船技術難得,當今聞名於世的造船世家,不過那幾家。”秦見深很樂於為蘇梨解惑。
求知欲旺盛,是件好事。
阿青頓覺此人不凡。
雖然身著粗布衣,衣擺還打著補丁,但負手而立時平白有幾分威嚴和架子,不容侵犯。
就連隨口道來的話,也處處透著見多識廣,不是他一個小廝能比的。
“秦四爺所言極是。”他語氣恭敬不少。
蘇梨腦袋被罩上兜帽,擋住吹來的冷風,頂著兩隻毛茸茸的熊耳,她都覺得自己羞澀許多,不再與阿青說話,轉頭欣賞江景。
月光銀白,灑在江麵泛起波光漣漪,並不是那麼暗,在湛藍天幕下呈現極漂亮的綺麗之色。
逃難途中還能窺見這樣美麗的景致,著實難得。
“阿青!阿青!”阿旭驚慌失措跑過來,兩隻手還沾滿乾涸的血跡。
“怎麼了,是不是老爺那邊有事?”阿青忙問,隨後才看見他滿手血,吃驚道:“你手上哪來的血?!”
“是小蓮的。”阿旭失魂落魄,喃喃道:“大夫說,她傷太重發了高熱,恐怕不太好。”
“啊?”阿青知道阿旭喜歡小蓮,但他自己對小蓮這個姑娘確實沒有太多好感,隻好安慰,“有大夫在,你且寬心,不要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