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秦見深同人從酒樓出來,站在台階上朝眾人頷首,“進吧。”
“太好了,走走走快進。”
酒樓後院正靠江邊,有一個簡易小碼頭,顯然是經常有人在此登船,特意布置的,兩邊還掛著魚簍。
江麵停著幾艘大船,前麵的最大,近了能看到船頭站著的人在朝他們招手。
“爹,娘,招手那人便是趙大哥的車夫。”蘇梨記性不錯,這車夫雖然換了身衣裳,還是被她認出來了。
車夫是趙長帆安排在這接秦家一眾人的,隻有他在那日見過蘇梨。
他恭恭敬敬將秦家人帶到早已準備好的客房。
“我們老爺吩咐了,從這往後十間客房都給諸位,諸位可自行安排,驢車和騾車可放在船尾,每日會有小廝去清理汙穢,諸位不必操心。”
“你們老爺呢,我們想當麵向他道謝。”秦老根感激道。
“我們老爺在二樓上,這幾日有同行的客人需要招待,可能沒有時間陪諸位,您有什麼事儘管告訴我,我就住在旁邊的下人房,對了,喚我小劉即可。”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秦老根道。
小劉離開後,他才感慨,“這位趙大善人的確是個好人啊,知道咱們家人多,安排了十間屋子,也無法親自向他道謝,讓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一行人走進房間。
房間比外麵客棧房間小上一些,隻有兩間格外大,且挨著一側,推開窗就能看見外麵江景,位置很好。
柴氏一眼就看中了這兩間。
“這兩間大的,給阿梨和老四住吧。”田桂蘭做主說。
“娘,這兩間呢,老四倆人能住得了兩間啊。”柴氏插嘴說。
田桂蘭不鹹不淡道:“另一間給老大一家子住,你大嫂懷著身子容易休息不好,房間寬敞了她心情也好些。”
柴氏臉拉下來,憋著氣去彆處選了一間,位置和大小都不如頭兩間,也還算不錯。
秦秋澤見房間床鋪有限,同秦見湖道:“爹,咱們人多,一間住不開,我和秋煙帶著可可另找間小的。”
秦見湖隨意點頭,“去吧。”
徐以然和秦見溪就住蘇梨隔壁,自打上了船,徐以然臉色一直不太好,頭暈腦脹,怎麼忍都難以壓製。
蘇梨端來一碟洗乾淨的酸果子。
“你定是暈船了,娘昨日買的酸果子,可以緩解一下,你吃兩顆。”她擔憂道。
“我明明和大家一樣吃了暈船藥丸,怎麼還這麼難受。”徐以然雙眉緊蹙,微冷的臉龐都浮上一層細汗,可見難受到了極致。
“大夫說了,暈船藥不一定對所有人都有用。”蘇梨捏著酸果子遞過去。
徐以然苦笑,“那我還挺倒黴。”
“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有事讓五弟做。”蘇梨叮囑完,離開時順手摸了兩顆酸果子。
這果子是田桂蘭買給王氏吃的,王氏也吃不完。
蘇梨揣著兩顆酸果子回房,發現床鋪已經鋪好了。
靠近江邊的窗子隻留下一條細縫通風,角落炭盆燃起,秦見深正捏著一塊木炭丟進炭盆裡。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捏著酸果子遞到他嘴邊。
秦見深未看是什麼,直接咬在嘴裡,等一口嚼下去,腮幫子頓住。
酸澀難忍的滋味兒從舌尖蔓延開,他麵不改色三兩下咽下去,從始至終眉毛都沒挑一下。
蘇梨狐疑眨眨眼,看向手心剩下的那顆酸果子。
“夫君,你不酸嗎?”
難道這果子不是酸的,娘買錯了?
“嗯。”秦見深低低應聲,“不酸,是甜的,你嘗嘗?”
蘇梨驚愕。
“甜的?”
她給以然送去那麼多,豈不是一點緩解暈船作用都沒有?
蘇梨猶豫幾秒,慢慢把手心的果子放進嘴裡,輕輕咬下一口。
霎時,又酸又澀的味道充斥口腔,險些把她酸的靈魂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