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衝動哎你!”付裡正反手一把,人沒抓住,衣角還撕破一塊。
他眼睜睜看著對方衝上去,被孔思義一腳踢飛,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付裡正簡直沒眼看。
人家五大三粗的壯漢,豈是你硬碰硬就能碰到的,更何況手裡還有刀,沒一刀嘎了你就算好的。
他還沒等去把人扶起來,餘光又看見自家兒子那邊蠢蠢欲動。
秦家人已經開始往外出了,一邊出包圍圈一邊往外擴散,越擴越大,眼見人就要全都跑了。
付貴心裡那叫個著急。
糧食一直在漲價,他們家已經快買不起了,這兩架車上那麼高的麻袋肯定全都是糧食,搶到一車能吃好久。
他撐著爬起來,卻冷靜下來。
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往前衝了,得想其他辦法,看到落在車子最後麵的小女孩腦袋靈光一動,在秦秋可經過她的時候,一把將秦秋可撈了起來,掐住她的脖子。
秦秋可尖叫一聲,嚇得淚眼汪汪,不敢說話了。
“可可!”蘇梨聽見動靜瞬間回頭。
“都彆過來,不然我就掐死她!”付貴精神緊繃盯著眾人。
“你怎麼不看好孩子?讓可可一個人落在後頭?”田桂蘭當即把柴氏批了一頓。
柴氏委屈的不行,“我一手牽一個還不夠嗎?可可一直是她姐姐帶著的。”
“你身為母親還推卸責任?”田桂蘭橫眉豎眼。
柴氏自知理虧,憋著氣挨訓,目光朝秦秋煙望去,察覺一絲不對勁。
她怎麼覺得秋煙這孩子,對她親妹子不太上心呢。
田桂蘭心知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得趕緊把可可救回來。
付貴看秦家人不動了,以為自己拿捏住了,露出個扭曲的笑容。
“把你們的糧食全都留下,我就把她放了!”他直接獅子大開口,模樣張狂。
秦秋可緊緊咬著唇,眼淚流了兩行,小臉可憐巴巴。
付裡正趕到他跟前,看看兒子,又看看兒子手裡的女娃,隻覺心裡滋味難言。
從前他也是個和善的好人,路上看見摔倒的孩子都會上前扶一把,何曾幾時,他竟然成了助紂為虐的人。
“爹!快讓人把他們的驢車牽走!”付貴嘴角瘋狂上揚。
“你們要是還有點良知的話,把孩子放了!”秦老根氣瘋了。
“要搶糧食,你們明目張膽來跟我們打,打得過搶得走,糧食就是你們的,綁一個小孩子威脅我們算怎麼回事?”
“你說的輕巧,你們人多勢眾,我們這些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弱病殘,哪裡打得過你們?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們打不過才這麼說而已!”
付貴手有人質,完全不怕了,態度囂張。
他威脅就威脅了,誰能拿他怎麼辦?
這種世道就連官府都忙不開腳,誰會管他們一個小破村子的爛事兒?
“四爺,我去把孩子救回來!”孔思義掂量著自己衝過去的速度,應該能趕在那人渣下手前把孩子搶回來。
“去。”秦見深大掌輕輕在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撫。
蘇梨擔心,“這樣直衝衝過去救人,會不會把他激怒傷到可可?”
“他手中並沒利器,反應速度也不及我們,不足為俱。”
戰場上訓練出來的將士,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身體素質都比這些普通百姓要好。
秦見深腳尖抵著一塊石子,將石子挑起來,捏在手裡擲出去。
孔思義朝付貴衝過去那一瞬間付貴就嚇傻了,眼中儘是明晃晃朝他奔來的刺眼長刀白芒。
緊接著手腕被石子彈到麻筋,掐著秦秋可脖子的勁兒不由自主鬆了鬆懷裡的秦秋可感覺到,突然奮力掙紮起來,他愣神的功夫,還真讓這小女孩掙了開。
孔思義一把拉過秦秋可往秦家人方向推,同時心裡咽不下這口氣,故意把長刀架在付貴脖子上。
“看著你膽子挺大,還敢拿人質威脅,怎麼我一衝過來你就嚇傻了?”他哼哼挑釁,“就你這老鼠膽子也敢威脅你爺爺?”
付貴臉色鐵青。
付裡正見兒子被挾持,心急火燎,“你乾什麼?快把刀從我兒子脖子上拿開!”
“當然是威脅呀。”孔思義朝秦見深望了眼,見主子沒有表示反駁,就樂顛顛的繼續道:“怎麼,隻允許你們威脅我們,不允許我們威脅你啊?”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快把我兒子放了,不然小心我去報官!”
付裡正想伸手幫兒子把刀擋開,可那刀泛著冷光,他若是伸過去,非得把他手劃一道口子不可。
“報官?付裡正,剛才你兒子挾持我們家孩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報官呢?眼下亂糟糟的,報官哪有人會管啊?咱們的私人恩怨就私下解決吧,你兒子深更半夜意圖盜竊我家食物,又帶頭明目張膽搶劫,搶劫不成,還抓我家孩子威脅,這一樁樁,你說怎麼辦?”
孔思義知道秦家人沒有任何損失,無心計較這些繁瑣之事。
但是有些人若是不吃個教訓,下回也會把同樣的招數用在彆人身上。
“你,你們想怎麼辦?”付裡正心頭一團亂麻。
“先讓所有人都讓開,我們要走!”孔思義抓著付貴,用刀逼著他往前走。
付貴心有怨念,掙紮了兩下還是礙於威懾乖乖走。
幾人落在後頭,等秦家所有人踏出村口。
“好了,後麵的人都沒有跟過來,你可以把我兒子放了吧?”付裡正揪著心。
孔思義用眼神詢問秦見深。
秦見深目露威嚴,“你看著辦,稍後趕來即可。”
孔思義就明白了,“好嘞四爺。”
秦見深讓秦家人繼續往前走,不要回頭。
蘇梨好奇心又來了。
“夫君讓他乾什麼了?是教訓他們一頓嗎?”
秦見深牽著她的小手,阻止她想往後探頭的動作,聲線溫柔。
“小姑娘家家,好奇心不要那麼重。”
其實不止蘇梨,其他人也很好奇,一邊走一邊往回看。
他們走的遠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少頃,隻聽見一聲痛苦嚎叫在天上回蕩。
崔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咋聽著這麼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