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頭發花白上了年紀的老人,衣裳破破爛爛,露在外麵的手臂瘦的隻剩骨頭,嗓音也如枯樹皮一樣沙啞。
“為什麼不能?!”
秦見湖趕了這麼多日路,累的不輕,本就因為女兒生病心情煩躁,這時候又跳出一個不讓留宿的,暴躁感可想而知。
“是啊,這是破廟又不是你們家,憑什麼你們可以住,彆人就不可以?”柴氏橫了那人一眼。
蘇梨把裹著秦秋可的被角掖好。
“其他人可以留下,但是這兩個生病的不行。”老災民指指一直咳嗽的秦見海和秦秋可。
“大家本就過得辛苦,一路逃難至此,身無分文也沒糧食,要是再被傳染上病,那就真要坐著等死了。尤其是這個男的一看就病的厲害,一直咳嗽不止,絕對不能在這留著,你們不怕生病,我們怕。”
“這麼冷的天,你讓他們去哪?”田桂蘭向著自家人,“寬限一日,等我家老四找回草藥就好了。”
“不成不成,你是沒見過這一路病死的人那麼多,多少就是因為風寒發熱再也沒醒過。”老災民言之鑿鑿。
見秦家人不肯離開,後麵聚在一起的十幾個災民蠢蠢欲動,在老災民後麵為他撐腰。
秦老根一陣頭大,“老婆子,這怎麼辦?”
田桂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秦家是不怕動手,但這樣關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梨看著那些災民,開口說:“你們是不是都很久沒有吃飯了,我這還有些乾糧餅子,你們拿去吃。”
她把身邊的包袱丟過去。
田桂蘭靈光一閃。
“對,我們這還有些乾糧餅子,你們分分吃了。”
她又把另一個裝餅子的包袱扔過去。
災民們聽是吃的一擁而上,很快兩個包袱的餅子就被搶光,每人都搶到兩個。
老災民混濁的眼神看他們一眼,不再阻攔他們留宿,退回角落去了。
秦家人鬆了口氣。
秦見江和秦見溪去周圍看了看,從結冰的河裡砸出一塊冰,帶回來燒化用作擦洗清理。
蘇梨打濕布巾,放在秦秋可額頭上幫她降溫。
“四嬸。”秦秋可往她懷裡靠了靠,咕噥一聲,昏昏沉沉又睡過去。
王氏扶著肚子躺在稻草上休息,秦家男人自發在外圍形成保護圈,破廟外麵的驢車騾車有葉庭二人看守。
天色漸暗,出去尋找草藥的三人一直沒有回來。
蘇梨強撐著精神等,時不時摸摸秦秋可的額頭。
“四嬸,妹妹給我照顧,你休息休息。”秦秋煙見她對秦秋可這樣上心,眼中閃過複雜情緒。
“對阿梨你去睡,秋煙也睡,我來照顧。”田桂蘭小息片刻,精神好了許多,見狀將照顧孩子的活兒攬過來。
蘇梨朝門口瞧了眼。
“不用擔心老四,等他回來我會跟你說的。”田桂蘭安撫道。
蘇梨縮在稻草上,裹緊白狐披風。
招財打了個哈欠,慢悠悠走過來,鑽進她懷裡找了個舒服姿勢蜷著不動了。
抱著貓蘇梨有了點踏實感,意識漸漸飄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