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從茅廁出來,遍尋不見田桂蘭的影子。
倒是從正屋找見偷吃紅糖的秦依依。
“依依,娘去哪兒了?”
“娘說一直下雪,她放心不下外婆外公,回娘家探望了,今晚不回。”
“何時走的,自己一人嗎?”
“走了有半個時辰,搭牛車去的。”
家裡男人都在山上幫忙燒炭,驢車騾車也都用著。
秦依依本想陪同,問姐姐去不去。
姐姐說一想到要見田迎雪就惡心得不行,不肯去,她就跟著歇了心思。
“壞了。”蘇梨跺腳。
“四嫂,怎麼了?”秦依依摸不著頭腦。
“沒事。”蘇梨定定神。
聚寶盆中預知到田桂蘭從娘家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昏倒在雪地裡的災民,還是女子,起初以為是個死人,後來發現有呼吸。
明晃晃一條命在自己眼前擺著,田桂蘭琢磨看看能不能把人喚醒,再施舍幾個銅板讓對方離開這片雪地。
誰知她剛把人喊醒,那女子睜開眼就朝她捅了一刀,將她渾身銀錢全部搶走跑了。
秦見深回到家就看見小姑娘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仿佛有什麼心事。
“夫君,娘回田家探望了。”蘇梨斟酌著應該怎麼說。
“嗯,我聽說了。”秦見深將後背藤筐解下來,裡麵是從山上挖的幾株冬筍,還有一隻凍僵的山雞。
“外麵白雪茫茫,娘自己一人趕路不太安全,你明日有時間嗎?不如咱們明日趕著驢車去接她吧。”蘇梨坐在桌前仰頭看偉岸的男人,托著下巴說。
“明日……”秦見深沉吟片刻,“明日一早可以。”
田家所在的村子要翻兩座山,趕驢車應當能在晌午之前回到家。
他這麼說,蘇梨便安心不少,細長漂亮的眉毛彎了彎,方才的煩惱瞬間就被拋到腦後去了。
“我把野雞和冬筍拿出去放在雪裡凍著,等明日娘回來就燉上。”
蘇梨有些日子沒吃雞了,著實有點嘴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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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田家的田桂蘭毫不知情自己即將遇上一場劫難,還沉浸在見到父母兄長的高興中。
晚飯田迎雪母女也在桌上,端端正正坐著一言不發,瞧上去乖順得很。
兩人都怕田桂蘭一言不合,就把上次田迎雪陷害秦雙雙的事情抖落出來。
以往田迎雪嘴甜是最討人喜歡的,今兒什麼話都不說,雖讓長輩們意外,卻也沒多想。
翌日田桂蘭拒絕了爹娘兄長再三挽留,帶上空籃子準備回家。
人剛吃過早食,田家大門就敲響了。
田迎雪滿不樂意的去開門,“誰呀?這一大早的。”
話語在看到門外之人時戛然而止。
“表,表哥?”聲音又驚又喜,想到上回在秦家的事,又覺難堪,手上把帕子絞的緊緊的。
“表哥,你來做什麼?”
田迎雪心還是忍不住悸動。
表哥這個時候來,會是找自己的嗎?
蘇梨胳膊挽上秦見深,朝她客氣一笑,嗓音很甜。
“知道娘今天要回家,我們來接娘。”
田迎雪死死盯著兩人挽起的胳膊,想笑笑不出來,抽了抽嘴角,好像恨不得用眼神把兩人拉開。
“姑姑在屋裡。”
話音剛落,田桂蘭已經出來了。
看見站在門口的兩人,倍感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蘇梨帶著笑意迎上去,順手接過她臂彎的空籃。
“還下著小雪路不好走,我和夫君擔心娘,趕著驢車來接您。”
“村口有牛車,我花上兩個銅板不就回去了嗎?”田桂蘭嗔怪道,心裡卻暖乎乎的。
誰不希望自己被家人在意關懷呢?
阿梨果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同田家道了彆,三人踏上歸途。
蘇梨一直注意著回去的路,隻是聚寶盆所展現的片段都覆蓋白雪,讓她一時無法認出眼前是否是預知的道路。
她總盯著其他地方,引來田桂蘭的注目。
“阿梨,彆總盯著雪地,對眼睛不好。”她關心道。
蘇梨乖巧收回視線。
“我知道的娘。”
田桂蘭正要說什麼,遠處一個破破爛爛的東西吸引了她注意力。
雪地裡雜草叢生,出現什麼枯枝爛葉,再正常不過。
隻是這個東西有點奇怪,特彆像一個人形。
田桂蘭就盯著那個地方看了又看,越看越像,驢車晃得她頭暈眼花,她閉了閉眼,抬手捏捏眉心。
“阿梨,你幫娘看看前麵那個東西,我怎麼瞧著這麼像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