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有什麼誤會,孩子不見就是不見了。”柴氏嗚嗚嗚的哭,手裡帕子都濕透了。
“昨夜二房吵架,兩個孩子受驚跑出去了,至今未歸,其他人都出去尋了。”
一夜過去沒找到,家裡已經做好最壞打算,彆是被拍花子的給拐走了。
田桂蘭簡直要被二房頭疼死,隻顧著吵架,孩子不見都沒能發現,這父母是怎麼當的?
“那怎麼沒有人喊我呀?”蘇梨驚愕。
要是早喊她,大家也不用白忙一夜。
“老四才剛走兩日,你忙前忙後也累得不輕,家裡這麼多人一起找,不缺你一個。”田桂蘭是故意沒吵醒蘇梨讓她多休息的。
蘇梨啞然,“可是,小寶和小語在我屋裡呀。”
此話一出,麵前兩人唰地朝她看過去。
柴氏更是一下子站起來,神情激動,“你說什麼,小寶和小語在你那?”
“對啊,昨夜他們兩個跑來找我說爹娘吵架了,我就留他們在屋裡睡一晚,反正夫君不在床也大能睡得開,沒想到會給家裡帶來這麼大困擾。”讓他們以為兩個孩子走丟了大動乾戈。
蘇梨有些內疚。
柴氏臉皮抽動,幾乎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田桂蘭也是一陣無言。
所以他們辛辛苦苦險些將整個杏花村翻過來找一遍的兩個孩子,昨晚就安安靜靜在四房屋裡睡得正香?
鬨了這麼大一個烏龍,田桂蘭什麼都不想追究了。
“總歸無事就好,阿梨做得沒錯,老二媳婦兒,以後你這脾氣多少也控製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次是兩個孩子機靈知道不往外跑,下次還不知會遇上什麼事。”
柴氏滿臉枯槁,哭得腦門一陣陣發疼,沒了精力去思考和計較,乖乖聽訓。
“娘說的是,兒媳記住了。”
在外麵找孩子的秦家人陸陸續續回來,一個個無精打采哈欠連天。
廚房做飯的事兒就交給了蘇梨。
早飯剛吃完,陳風晚從山上下來,在院中揚聲喊:“夫人!四爺吩咐我去打的暖爐到了。”
“暖爐?什麼暖爐?”
蘇梨從廚房中出來,扯下旁邊掛的布巾,擦擦手上水珠,過去瞧那從沒見過的小爐子。
比木桶略大些,中間空心應該是放柴的地方,上麵空空沒有鍋。
“這是四爺自己畫的圖,讓泥瓦匠打出來的,今兒一大早我就去取了,上麵是放鍋壺的地方,中間燒柴,可以在屋裡自己開個小灶,亦或是燒些熱水,熱得快還能讓屋裡暖和起來,不必來回往廚房跑,山上也有一個,昨兒晚上我娘已經用過,直呼好使呢。”
蘇梨聽了心動不已,圍著那小爐子左看右看,欣喜道:“這樣一來,冬日隻要添上柴火把爐子燒起來,就不必在屋裡另燒柴取暖了。”
陳風晚笑道:“是啊,不過這爐子還要放一個煙囪,這樣燒出來的煙就會順著煙囪飄出去,屋裡半分煙都沒有,省下燒柴開窗通風的功夫。”
蘇梨不知道煙囪怎麼弄,陳風晚也說不清,因為山上的煙囪是他爹弄的,他爹跟著去蕪州了。
“那就先在屋裡放著,等夫君回來再裝煙囪。”
天還不是很冷,也沒到燒柴取暖的時候,這幾日她總等得起。
讓她沒想到的是,再一覺醒來,天忽然迎來寒潮,降溫了。
蘇梨半夜睡著就有些冷,在薄被裡把自己團成蝦米球,蜷縮著都不夠。
招財也冷,喵喵喵直往她被子裡鑽。
蘇梨抱住招財,胡亂摸了摸它的毛,“招財乖,可能是窗子沒關,我去關上。”
她打著哈欠下床點上燈,發現窗子關得好好的,冷風透過窗子縫隙鑽進來,涼意透骨。
蘇梨把窗子打開一條縫,震驚看見外麵白茫茫一片,竟是下雪了!
鵝毛般大的雪花從天上紛飛而落,不知從何時起下的,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襯得夜色都沒有那麼黑濃,反而透著深藍的白芒。
風將窗子縫隙吹大。
雀鳥低空飛過,幾片雪花從窗外飄進來,吹在蘇梨臉上,融化成雪水。
不等她作何反應,掌心錦鯉印記倏地灼熱起來。
蘇梨低頭看掌心,泛著流光發紅的印記,比染了色彩的畫還要精致,神聖又不似凡物,映入眼底,勝過桌上閃爍的璀璨燈燭。
她閉上眼睛,聚寶盆中也是這樣一片黑夜雪景,場地無比熟悉,正是她方才推開窗看見的秦家大院。
雪越落越多,院裡水缸結了冰,廚房窗戶被吹開,呼啦啦像一個黑洞,正屋房頂的積雪厚厚一層還在不斷加高,看的蘇梨心驚膽戰。
她捂住狂跳的心口,仿佛有了預感。
秦家的房屋是土坯房,屋頂全是茅草,這麼大的雪,若是堆積起來不加以清理,足以壓垮屋頂。
像是證明她說的話,剛這麼想完,倒影裡正屋屋頂再也受不住這麼厚的積雪壓迫。
咯吱一聲,房梁斷裂,整個屋頂轟然而塌。
房子被積雪壓塌了!
蘇梨驟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