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這幾日可謂風頭正盛,孫老太仗著兒子帶領糧隊去白州賣糧,連楊裡正都不放在眼裡。
以往對裡正好聲好氣的人,前兩日遇見,還嘲諷楊裡正沒膽識,被秦家幾句話嚇破膽子,枉為裡正。
“秦家的,村裡哪有這種規定,栗子樹長在山上,當然誰撿到算誰的。”一人道。
另一人也附和,“對對,快讓開吧!”
蘇梨拿著竹竿過去,揚聲喊:“照你們這樣說,你們把栗子打下來,隻要不是從你們筐裡撿,我們撿到就算我們的?”
“當然不是,我們打下來就是我們的!識相趕緊走,不然等我兒子回來,我讓他教訓你們兩個小蹄子!”孫老太斜她一眼。
徐以然不愛與彆人爭吵,這次實在憋不住了。
“你無非就是看兒子帶領糧隊去了白州,有什麼好得意的,白州路那麼遠,災民又那麼多,今日都第八天了,人還沒回來,你不去村口燒香拜佛祈求上天,反而在這同我們搶一棵栗子樹,莫非是平日虧心事做多了,怕老天爺罰你?”
“你敢咒我!”孫老太瞪圓眼睛,嘴裡不乾不淨一頓咒罵,“燒香拜佛那些才是虧心的!我兒子這麼晚沒回定然是你這騷蹄子咒的,我就知道你秦家不安好心!”
“我說錯了嗎?”徐以然冷笑,看向她身後倆人,“還有你們倆,跟著這老太婆有什麼好?!”
蘇梨拉住徐以然的手,眼神示意她消消氣,轉而對兩個婦人道:“蕪州到白州走路最多三日,來回六日,今日已是第八天,糧隊尚未回來,我若是你們,此時已經托人四處打聽消息,而不是跟著孫老太仗勢欺人狐假虎威。”
兩個婦人對視一眼,猶豫不決。
“彆聽她的!咱們糧隊人那麼多,能有什麼事兒!”孫老太火冒三丈,胸口起伏不定,“賤蹄子!還敢咒我兒子!看我不打你!”
她舉著長長的竹竿子,就朝蘇梨打過來。
蘇梨還沒來得及躲避,竹竿一歪,孫老太被石頭絆了下,撲通摔倒在地。
“哎喲!我的老腰啊!”她捂著閃到的腰痛呼起來。
徐以然心裡解氣極了。
“惡有惡報。”她嘀咕道。
孫老太爬了兩下都沒能爬起來,還是那倆婦人把她攙起來的。
“痛痛痛。”她不忘指著蘇梨,“你們倆,你們倆等著!我兒子回來,我一定讓他把你們打的起不來!”
“糧隊回來了!糧隊回來了!”
粗獷的男音穿過層層大樹,傳到幾人耳中。
徐以然臉色微變。
孫老太哈哈大笑,閃到的腰還彎著,也不喊痛了。
“我兒子回來了!我兒子回來了!你倆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