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你要的竹盒全帶回來了。”秦見溪在外頭喊了聲。
蘇梨出去看,騾車上整整齊齊碼著一百個竹盒,底下還鋪著粗布,怕給弄臟了。
“多少錢,我給你拿。”
秦見溪忙攔住她。
“不用不用四嫂,你不用給錢,上回你提醒我不要喝酒可幫了我大忙,這些竹盒當我送你的,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要不是四嫂,他準進了徐以光的套兒,現在什麼情形都不知。
“那怎麼成,不值幾個錢也是錢。”蘇梨故作不知醉酒的事。
秦見溪為難著,徐以然衝過來,把蘇梨掏出的銀子刷地送了回去。
“阿梨。”她不想掩飾什麼,凝重道:“你幫了我們徐家大忙,彆說一百個盒子,就是一千個你想要,也不收錢給你。”
“是……很大的忙嗎?”蘇梨動作一頓,還真沒細想聚寶盆的畫麵。
她以為徐伯父倒地是受到刺激一時昏厥。
“我爹在我五歲時收養了個男孩,我養兄徐以光,後來又收見溪做學徒,見溪悟性不錯做事也認真,我倆成親後,養兄大概有了危機感,想要設計見溪,我爹素來身體不好容易心絞痛,若不是你一句不要喝酒,徐家怕是要翻天了。”
雖然現在和翻天也差不了多少。
她同秦見溪回徐家闡明此事,徐以光已經被爹爹趕出家門。
好在爹娘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受到打擊,精神不佳。
蘇梨瞠目結舌。
聚寶盆一閃而過的畫麵,內幕竟如此複雜。
“總之,這份恩情我記在心裡,盒子而已,你儘管拿去用,不夠再提。”徐以然慎重說。
蘇梨知道自己拗不過她,隻能先收下那些竹盒。
待細細檢查過,要帶的東西全備齊,又去收晾曬的衣裳。
蘇梨把衣裳斂了搭在胳膊上。
“阿梨,咱們明日去了再動手做涼糕,這成嗎?”崔氏忐忑不安走過來,扯下一條曬乾的布巾,“客棧能把廚房借給咱們用?要不咱還是做了再帶過去?”
“若不同意就給點銀子租用,問題不大,畢竟路遠,我怕做了帶過去,晚上就有味兒了。”
涼糕不禁放,還是吃新鮮的好。
蘇梨麵色淡定,給了崔氏不少信心。
她又想起遠在山上的兄弟二人。
“也不知道老四和大哥那邊怎麼樣,算算日子,第一窯炭應當燒的差不多了罷。”
蘇梨抿嘴搖頭,悶悶道:“不知道。”
她疊好衣裳放進箱籠,才窩在床上看空無一人的書案。
蘇梨等啊等啊。
從晌午等到太陽落山,也沒等來那個人。
不死心守到半夜,油燈未滅,自己先睡著了。
半夜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蘇梨睡的不安穩,擰著小眉頭抱被角翻身,嘴裡囈語。
“招財,彆搗亂了,快睡覺。”
那動靜就消失了。
雞鳴聲起。
蘇梨睜開眼。
朦朧的視線中率先進入眼簾的是桌上一束盛開的鮮花。
鮮花插在竹筒裡,朝四周散開綻放,清純好看的茶白,飄出淡淡清香,飽滿又令人心神一震,顯得屋子都美麗起來。
她撐起身子,眼底有細微的光漸漸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