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伯伯,招財隻是小貓沒錯,但它生病也是要花銀子的,若是把病氣過給了縣令夫人,那多不好?”
蘇梨摸了摸招財的毛毛,麵似擔憂。
楊裡正頓時激靈。
“縣令夫人?”
這怎麼和縣令夫人扯上關係了?
孫老太跳起來反駁,“胡謅!定然是胡謅!縣令夫人又不在這,怎會過了病氣?”
“縣令夫人是不在這,可前些日子縣令府與我定了一百個絡子的小生意,我明兒就要去府縣,縣令夫人對招財甚是喜愛,還讓我去時帶上一起。”
蘇梨輕輕問:“若是這真過了病氣,追究下來,我隻好如實道來了。”
楊裡正一張臉難看極了。
不管蘇梨說的是真是假,那日縣令夫人身邊的侍女來送賞,是全村人都看見的。
單憑能和縣令府搭上關係,就惹不起。
他背著手,沉臉看孫老太,“既然本就是孫家的先挑事,那你們就各自負責各自損失,孫家日後也不許無事生非找蘇梨的麻煩,被我知道了沒有商量,直接逐出杏花村!”
逐出杏花村?!
這一手把眾人全震住了。
楊裡正是個和事老,從沒說過逐出村子這麼重的話。
孫老太嘴皮子動了動,還要嚎叫。
楊裡正眼神警告,抬手就招來了兩個大漢,隻待她抗議出聲,立馬把人叉走。
孫老太到嘴的話就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在江邊故意把蘇梨的衣裳推下江就是為了找蘇梨不痛快,誰知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腸子都快悔青了。
偏生不敢繼續抗議。
逐出村子可不是鬨著玩的!
解決了孫老太,楊裡正和顏悅色地對蘇梨道:“快帶招財尋個大夫瞧瞧吧,彆耽擱了。”
心裡也著實納悶。
貓生病也能過給人嗎?
“謝謝裡正伯伯。”
招財當然不會過病氣給人,因為它本就沒生病。
生病隻是蘇梨想來解決孫老太的借口。
縣令夫人這張大旗果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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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的菜園。
秦見深背靠碎石糊成的牆麵,屈起的小臂卷著袖口,露出小麥色皮膚,搭在拄地的鋤頭上,也不知聽了多久。
薄唇淺淡地揚了揚。
秦春月來摘菜,看見自家四叔靠著牆不知在想什麼。
“四叔?”她打招呼,對這個表麵溫和實際難以接近的長輩總有種說不清的距離感,但又奇怪,“您在這站著乾什麼?”
秦春月望望頭頂的大太陽,添了句,“您不熱嗎?”
秦見深手臂動了動,握住鋤頭。
“來看看番薯苗,順便……”聽聽小姑娘孤假虎威。
他話說一半,秦春月一頭霧水,目送他離開菜園。
秦見深回屋,發現他編好的魚簍被小肥貓占了。
魚簍像個肚圓頸窄的瓶子,上下兩個可供魚鑽進的圓口,還泛著柳枝的翠色。
招財從一個口鑽進去,仿佛愛極了這個魚簍,在裡麵團成一團轉圈圈,然後窩著不動了。
蘇梨逮了兩次沒逮出來,隻好帶著小梨渦與秦見深道謝。
“夫君,招財很喜歡你編的小窩,它讓我謝謝你。”
“恩?”秦見深尾音上揚,問她:“你怎的知道這就是貓窩?”
蘇梨茫然,小臉下巴尖尖的,頗有些費解的懵懂。
“難道不是貓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