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了?”他仔細看垂頭喪氣的人。
蘇梨搖搖頭,眼瞅著前麵是布莊。
“布莊到了,我們過去吧。”
她想也不想,一頭紮進布莊。
老板娘似乎對蘇梨有些印象,上來就把小姑娘誇了一遍,連帶招財都沾光。
待蘇梨拿出打的絡子,霎時眼前一亮。
“這是我打的絡子,一種梅花絡,一種同心結,你看看可收?”蘇梨眼眸清亮,底氣很足。
“自然收,這花樣倒是漂亮,從彆處也沒見過。”
老板娘拿著寶藍色的梅花絡反複摩挲,又看看大紅喜慶的同心結,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她讚賞道:“你這丫頭真是手巧,這兩種每個給你算五文可好?”
蘇梨陷入沉思。
她不說話,老板娘心裡打鼓,怕她生了去府縣賣的心思。
一咬牙,加了價。
“最多六文。”老板娘語重心長,“這絡子雖然好,可也就是勝在新鮮,早晚有一日會被彆人打出來,此時最多六文一個,待會的人多了,那便要降價的。”
她在勸蘇梨抓住時機。
蘇梨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好。”她點點頭,“再給我拿五十文的彩線。”
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現在除了打絡子,也沒有其他賺錢方法。
這個價兒還可以,就算擺攤,估計也不會比這個更高。
拿著銅板口袋踏出布莊,就見秦見深站在台階上,看遠處熙攘的人群。
墨黑的粗布短打,邊緣隱約有洗滌成灰的痕跡,腰間緊緊束著,身上是屬於成年男人的成熟氣質。
明明再平凡不過的粗布,穿在他身上卻有種難以形容的積威,就連眺望,也猶如閒庭信步般。
仿佛察覺她的窺探,男人轉過身來。
蘇梨露出小梨渦,抬手搖了搖裝銅板的口袋。
招財本來安靜窩在她懷裡,忽而尖耳朵抖了抖,精神地抬起脖子,直勾勾盯著一個地方,盯了一會兒掙紮下地往前跑。
蘇梨定睛一看,小家夥竟然跟著隻小白貓跑了!
她愕然。
生怕跑丟了,趕忙去追。
招財跟著小白貓跑到一條巷子,被蘇梨逮住。
它無辜地抬頭。
蘇梨伸手指點點它小腦袋,巷子裡傳來女人的說話聲。
“那丫頭性子也太倔了,幸好這次下的是蒙汗藥,這萬一要是毒藥,那咱們所有人不都慘了?”
“就是就是,老鴇怎麼買了個這樣的丫頭。”
“幸好已經拖去沉塘了,聽說那黃公子要用強的,直接被她廢了子孫根。”
“嘖,性情彪悍……”
……
蘇梨睜圓眼。
什麼蒙汗藥。
什麼沉塘?
她一扭頭,直接撞進繃緊的胸膛裡,磕的她頭有點痛。
“夫君,你也聽見了?”蘇梨用氣音小聲問。
“恩,走吧。”
秦見深無意管閒事。
蘇梨沒遲疑,跟著就走了。
她隻是不小心偷聽到,既不知那人姓甚名誰,又不知沉哪個塘。
瞎操心也沒用。
兩人來到鎮子口,發現牛車已經回村,他們隻能走著回去。
回村的小路人少,不用擔心招財被抱走,蘇梨就把招財放下來,讓它自個兒撒歡兒。
招財在發黃的草叢裡蹦蹦跳跳撲蝴蝶。
一眨眼就躥出去,窩在一個草叢喵喵喵。
這喵聲和平時不一樣,不是撒歡撒嬌的聲音,連續三響,很有特點。
蘇梨和秦見深不約而同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