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結果又有什麼參與感?我就喜歡玩刺激!”
“你個金融黑寡婦什麼時候還把自己供成財神爺了,當自己買什麼漲什麼?誰給你的自信?你玩一個刺激就把我打算送你爸的一塊表玩進去了你知不知道?”
“你可以毆打我的肉|體,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什麼叫做金融黑寡婦把自己當財神爺……臥槽你還真打我?!啊啊啊啊啊爸,薑珩打我屁股嗚嗚嗚嗚嗚嗚……”
“不準說臟話!”
坐在一旁的吳曈:“……”
默默掰指頭算,一百五十萬,整整七位數……他要拍多久的戲、接多少通告才能賺回來?薑小源動動手指頭就丟出去了?
肉疼……好疼……
這小子活該被他父親打!
親爸冷眼旁觀,親爹早已練出鐵石心腸,一時之間爸不疼爹不愛的薑小源不可謂不悲慘。
把薑清源從薑珩的毒手中解救出來的是駱陽。
推門進來的駱陽被屋內的雞飛狗跳驚了一瞬,薑珩停止了單方麵毒打,問目瞪口呆的助理:“做什麼?”
駱陽愣愣地朝某個方向指了指:“……首映禮快要開始了。”
今天是國慶,上午九點,《點翠》的首映禮準時開始。
薑珩鬆開薑清源的衣領子,理了理被弄亂的西裝,下頜稍斂頷首:“知道了。”
轉眼間就恢複了風度翩翩溫潤和煦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剛才那個凶殘暴戾的家暴alpha的影子,看得薑清源十分牙疼。
薑珩又和駱陽說:“你去把我建行黑卡的副卡凍結一下。”
駱陽剛一點頭:“好——”
就被薑清源爾康手攔了下來:“不……”
駱陽:“?”
薑珩眼尾冷冷一斜:“去辦。”
駱陽一機靈:“好,我馬上去聯係!”
薑清源欲哭無淚。
首映禮的後台,薑清源蹲在角落裡一遍一遍不死心地嘗試用那張卡點外賣,然而彆說他最愛的茉雅的佛跳牆了,就連一包衛龍小麵筋都買不了。
遂怨婦一般看向薑珩,試圖重新喚起他父親的父愛。
但他父親把他當空氣,麵容和煦地和久違的導演組攀談,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賞賜給他。
最後是吳曈實在看不下去,朝他走了過來。
“小源。”
薑清源悶悶不樂,蹲在牆角杵著下巴噘著嘴:“爸。”
這小表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吳曈被他逗笑了。
他陪著薑清源蹲到牆角,從他手中抽出手機,示意他解鎖。
雖然不解他爸的意圖,但薑清源乖乖扒拉了一下屏幕,解鎖了手機。
吳曈給他綁定了自己的銀行卡,然後把手機還給他。
年少的alpha看清了他在自己手機上操作了什麼,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爸,結合著他發尾天生帶了一些卷兒的蓬鬆短發,看上去就像一隻慘遭遺棄後又重新得到溫暖的家的大狗狗。
吳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明明是alpha,但發質很軟很柔順,手感非常不錯。
“卡裡的錢雖然不多,但省著一點花,應該足夠撐到你父親解氣後把你的卡解凍。”
薑清源恨不得當場高歌一首《世上隻有爸爸好》!——
小曈:兒子好可愛,想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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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約會
首映禮舉辦得十分順利, 網上關於《點翠》的影評好評如潮。
雖然聽薑清源說過這部電影的成績,但吳曈還是忐忑地連續刷了一天手機,直到收到了《點翠》上映第一天票房過億的消息, 長長鬆了一口氣。
臉上是無法抑製的喜悅。
此時薑清源端著烤好的華夫餅從酒店套房自帶的廚房裡走出來,一手拿著手機,疑惑問吳曈:“爸, 白清楓是誰啊?我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怎麼忽然說起他?”
薑清源說:“看到一個八卦,白清楓當三被正房捉奸。”
吳曈愣了愣,甚至等不及薑清源放下華夫餅坐到他身邊,立刻收回悠哉翹在茶幾上的雙腿,跑到他身旁一把奪過手機。
薑清源手機上正顯示著那條八卦。
《白清楓首映禮被成安食品總裁夫人指鼻子怒罵小三》。
標題明了, 內容勁爆,吳曈當時眼睛都看直了。
吳曈的《點翠》和白清楓的《最後48小時》在國慶同天上映, 但吳曈這一天專門關注自家的影評和數據,還沒來得及看競爭對手的戰況如何。
沒想到競爭對手不僅沒有專心和他打擂台, 還背著他玩自|爆。
吳曈看了一下這篇帖子的流量,好家夥, 網友愛看熱鬨的初心從未動搖,這個八卦帖子的數據堪比粉絲穩固的一線大腕, 詞條的曆史最高熱度直逼當初他半夜表白薑珩。
吳曈幸災樂禍地用手肘戳了戳薑清源:“他這算什麼, 不正當競爭嗎?我還等著他拿電影成績和我比呢, 結果到頭來他和我比個人熱度?”
薑清源雖然隻是隱隱覺得白清楓這個名字略微有些耳熟,但看到吳曈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瞬間懂了這人大概和他爸關係一般,沒準還是他爸的死對頭。
聰明的情商占領高地, 簡稱狗腿子的薑清源立刻和他爸同一陣營, 同仇敵愾:“無恥!下流!肯定是覺得電影拍得沒有我爸好, 所以才出來炒作博眼球。hetui,看不起他!”
吳曈:“……”
兒砸,智商如果實在不高,其實咱可以不秀的。
誰家正常人拿自己是小三被正室抓包這種事情來炒作啊?
但話說回來,成安食品的何夫人確實是一個剛烈的omega,在《最後》的首映禮上直接對白清楓大打出手,說他私底下不乾不淨,和她老公關係不清不楚。
白清楓死鴨子嘴硬,問她有什麼證據。
結果本應該用來播放電影的大熒幕瞬間成了她用來播放證據的PPT,眾目睽睽之下,白清楓與成安食品何總的床照高清□□地呈現出,滿座嘩然。現場有不少被邀請來的新聞媒體,這場首映禮轉眼之間成了何太太的捉奸新聞發布會。
媒體隨即爭先恐後地在網上發布在首映禮上遇到的奇聞。
一個半途退出《最後》劇組的德高望重的老戲骨看到這個消息後,憤而發博,曝光白清楓在劇組裡耍大牌,讓一眾老前輩和工作人員等著他一個人;在劇組時就和幾個年輕一些的演員搞曖昧,把劇組弄得烏煙瘴氣;小腿被刮破一點皮就恨不得進ICU,裝病虐粉,無故休假拖延拍攝進度……
每條槽點單拎出來都能讓人噴死,更何況五毒俱全。
白清楓引起的反響十分惡劣,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有權有勢的何太太刻意針對他,但最終還是引來了上麵的關注。
白清楓被封殺,今早全網查無此人,《最後》全線下架。
吳曈也是過於沉迷於刷自家的新聞,才差點錯過了這麼大一個熱鬨。瀏覽完畢這件事的始末,一時唏噓不已。
費儘心機,損人利己的事果然要少乾,不然會遭報應。
反觀《點翠》少了《最後》這麼一個強勁對手,排片率和上座率在國慶檔一眾新上映影片中均名列第一。
最後以十億票房的好成績完美收官國慶周。
電影上映以來整整跑了七天宣發,第八日終於回到了安海。
美美泡了個澡,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舒展放鬆下來,吳曈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抱著薑珩睡了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來時薑珩已經不在身旁,吳曈打著哈欠走下樓梯,薑珩正端著三明治和牛奶從廚房裡出來。
見到omega正睡眼惺忪地望著自己,薑珩朝他打招呼:“睡醒了?”
明媚的陽光從身後敞開的窗戶撒入,在alpha周身攏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絨光,眉眼如最頂尖的雕塑師精心刻畫而成,嘴角溫溫柔柔勾著一抹笑,挽著白襯衫的袖口,衣服下擺紮進黑色牛仔褲褲腰中,寬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
整個人看上去斯文溫和又禁欲,吳曈差點把持不住,和他辦全了昨晚因太困沒能做成的事。
他不自然地錯開視線,點了點頭:“嗯,醒了。”
“這是早飯還是午飯?”他走到餐桌旁,接來薑珩給他的三明治問道。
昨晚坐飛機回安海太晚,儘管回到家後倒頭就睡,現在再次睜開眼,也已經是將近下午三點。
他吃了幾口三明治,有些噎得慌,薑珩適時端起熱奶,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
“先吃一點墊墊肚子,晚上出去吃。”
“去哪?”吳曈眼睛亮了亮。
薑珩含笑說:“看你想吃什麼,當做約會,可以嗎?”
這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吳曈三兩口就解決了三明治,端起熱奶一口悶,頭也不回地跑回臥室選今晚要穿的衣服。
等他穿戴整齊走下樓,又碰上了一手探入衣服下擺給後背撓癢的薑清源。
薑清源頂著睡醒後炸毛的雞窩頭,困頓地眯著眼睛迷茫問:“爸,你穿得這麼好看要去做什麼?”
吳曈:“……”
年輕人果然不能太早要孩子。
自己還有一點事情要忙,薑珩讓吳曈先去負二層車庫等著。忙完了事情,坐電梯下樓,剛出電梯就見到穿戴整齊、正興奮地和滿臉麻木的吳曈挑選晚飯餐廳的薑清源,薑珩也牙疼地“嘖”了一聲。
於是這場雙人浪漫約會變成了溫馨親子三人遊,薑珩不得不放棄原本已經選定好的雙跑,咬牙切齒拿上他那輛四座大G的車鑰匙。
——實際上他更想要把死乞白賴跟來的薑清源塞雙跑的前備箱裡,可惜薑清源個頭太大,塞不進去。
薑珩本意是讓吳曈在安海幾家有名的情侶餐廳選擇一家吃晚飯,他們能在餐廳的露台一邊吹著晚風望著城市夜景,一邊互訴衷腸。
約會多了一個礙眼的不速之客,晚飯便沒了任何美感可言。
薑珩露出一個隱忍卻不失怒意的微笑,看著後視鏡裡薑清源報出一家他聞所未聞的大排檔式火鍋店,隻把薑清源的話語當成放屁,轉向副駕的吳曈,無聲地征詢他的意見。
然而吳曈聽到火鍋店的名字,雙眼一亮。
“這家店味道很不錯,特彆他家的醬料!我上學時經常去吃,到現在還想念他家芝麻醬的味道。”
薑清源像是找到了知音:“他家後來開了好多分店呢,味道從來沒變過,在一中附近也開了一家,我有空就和朋友去吃,還有他們家的VVIP會員卡,老板都成了我兄弟!”
一旁專心開車的薑珩:“……”看來他倆是達成共識了。
不過好歹薑清源沒有報出一個家庭牛排店的名字揚言說要去吃兒童套餐,當父親的要學會知足。
畢竟他兒子真乾出過這種事。
前世有一次薑珩和合作對象談事,遇到打完球路過的薑清源,合作對象說要請薑清源吃一頓飯,問他想吃什麼。
十五歲的薑清源張口就報出了一家庭牛排館的名字,說要吃他們家的兒童C套餐,因為還送一個海綿寶寶小粘土人。
直接導致薑珩無顏見合作對象,那次談完就把這個項目分派給手底下的人繼續跟進。
坐在浪漫餐廳的露台談情說愛的計劃泡湯,反倒是從火鍋店沾著一身火鍋味出門,薑珩看著抱著肚子直打嗝的薑清源,無聲歎了口氣。
薑珩去前台結賬,吳曈站在人來人往的火鍋店門口,在鱗次櫛比的高樓間隙之中看到了電影院的招牌。他望著燈光明亮的影院招牌片刻,看向朝他走來的薑珩,雙眸亮晶晶的。
“薑老師,我想去看電影。”
薑珩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好。”
到了影院,問吳曈要看什麼。
吳曈想也沒想就指向電視裡正在放著的廣告。
薑珩一抬眸就對上了大屏幕裡自己的臉,詫異道:“確定嗎?”
“嗯!”吳曈點頭。首映禮上他光顧著緊張了,沒有仔細看電影。而且和自己喜歡的人單獨看電影,這種感覺總歸還是有差彆的。
薑珩轉頭問薑清源:“你呢?要和我們再看一次電影,還是去隔壁電玩城待一會兒?”
薑清源想也沒想:“我也要看!”
薑珩去買票。
吳曈見薑珩俯身和售票員說了些什麼,影院裡人聲嘈雜,他沒聽清,但薑珩很快就回來了,把票遞給薑清源一張。
電影很快開始,在外等候的人群陸續進場,薑珩手持兩張票遞給售票員,薑清源在檢票前臨時去上了個廁所,和他爸和父親之間隔了十來個人,等了一會兒才輪到他。
“13排8座,13排8座……”薑清源口中念念有詞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左顧右盼,直視前方茫然又震驚地眨了眨眼。
為什麼他左右兩邊的人他全都不認識。
他爸和他父親呢?!
直到頭頂燈光暗下的前一秒,薑清源才忽然在差不多第七排的位置看到了薑珩即使戴著口罩也掩不住得意的臉,坐在薑珩左手邊被他一手虛虛攬著的吳曈也尷尬又悻悻地向後望著他。
薑清源:“……………”
他活了十六七年,從來沒這麼無語過!!!
薑清源電影都不想看了,把手中滿滿一桶爆米花當做薑珩的肉來啃,滿嘴咯吱咯吱地響。
結果被坐在他身旁的女生嫌他嚼得太吵,看電影還發出這麼大聲響,一點素質都沒有。
“……”薑清源委屈極了。
電影散場,對上兒子幽怨的小眼神,薑珩終於神清氣爽了許多。
不過他真正的福氣還在後頭。
一個晚上的親子遊結束,薑珩載著二人回家。
薑清源簡直不願意和他在一個空間裡再多待一秒,車一在家門口停下,就頭也不回地下了車,把彆墅門砸得哐當響。
薑珩覺得好笑,剛要推門下車,忽然被吳曈拉住了手腕。
“怎麼了?”薑珩問。
在晚飯時喝了一些啤酒,吳曈雙頰微微泛著紅,眼眸中似是藏著鉤。
“薑先生,要去找刺激嗎?”
薑珩:“?”
吳曈把他扯向自己,吐氣若蘭,輕輕拂過他敏感的耳畔:“我三個月沒打抑製劑了。”
薑珩:“。”——
快要正文完結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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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完結
體內隱約有一股暖流在四處流竄, 不知是源於盈滿酒液的胃部還是其他部位,燒得吳曈的臉也肆意地泛著紅。
說完這句沒有絲毫含蓄的放蕩話語後,等了片刻沒能收到薑珩的回複, 向酒精借來的滔天熊膽驟然泄了氣。
退意萌生,吳曈慫了,試圖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張了張嘴正要尷尬地說“沒打抑製劑是因為用完了,可以帶我去買一些嗎”。
薑珩卻忽然踩下了油門,轉眼間車子就駛離了彆墅前院。
吳曈愕然地回頭望著逐漸被濃密的行道樹遮擋的家,語氣中藏不住驚訝:“薑老師,你要帶我去哪裡?”
彆說真要帶他去買抑製劑:)
他真會和薑珩鬨的, 不開玩笑:)
大G很快就離開了鶴棲灣,仗著半夜路上沒車也沒人, 幾乎能稱得上在飆車。
薑珩把車內的冷氣又開低了一些,才能控製住心中浮動的躁意, 聽到吳曈的問題,言簡意賅:“去酒店。”
“酒店?”
原來薑珩不是要帶自己去買抑製劑, 吳曈鬆了一口氣,但又疑惑為什麼薑珩非要出來開房, 而不是回家裡的臥室。
“嗯, 酒店。”薑珩頷首, “家裡有薑清源。”
吳曈瞬間明白了,好不容易被冷氣吹得稍稍降溫一些的臉再次燒得通紅。
帶著小孩子出來約會就算了,要是再在家裡過發|情期……畢竟是未成年,而且還是一個十六七歲, 什麼都多多少少懂一些的未成年, 先不說臊不臊的問題, 吳曈更怕帶壞未來的花朵。
大半夜的,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薑清源出門……於是隻能是當爸當父親的背井離家。
城市霓虹輝煌,林立的高樓將深藍的夜空切割成不規則的形狀,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吳曈忐忑又有些期盼,修長的指尖緊緊攥著小腹前那一塊單薄的T恤布料。再次回過神時,這片布料竟也略微被掌心裡的汗浸濕了。
眼前高聳入雲的倒U形建築被光彩照耀得恢弘大氣,折射的光芒宛如城市夜景中最璀璨的星火,在瞳孔中落下稀碎的光斑。
從前台取來了房卡,隨著薑珩上樓,電梯緩慢敞開,站定在一個似曾相識的門牌號前。
薑珩迅速刷卡開門,攬著吳曈的肩膀進門。
酒店房間的裝潢都相差無幾,可當進了門,滿室的清新桔柚香與淡雅的鬆木氣息撲麵而來,幾個月前的記憶即刻被毫無阻礙地喚醒。
“先洗一下澡吧,滿身都是火鍋味。”
薑珩說完就要去浴室放水,轉身時卻忽然被吳曈抓住了手。
“這、這還是上次的房間嗎?”
“嗯,是上次的房間。”薑珩立刻會意,含笑點了點頭,“上次來過之後,這個房間就被我包下來了,讓人定時打掃,想來隨時都能來。”
吳曈捶了他一下,開玩笑道:“誰家正經人會在離家二十分鐘車程的地方常年包一個房間啊?”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正經人。”
omega的拳頭垂在胸前,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道,反而砸得心頭泛癢。薑珩握住他來不及收回的手,抵在唇邊吻了吻,緊接著趁他沒有防備,把他打橫抱起來,闊步朝浴室走去。
“就算以後不會經常來這裡,這裡曾經有過的珍貴記憶,我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破壞。”
“我讓人翻新了一下這個房間,無論是什麼都是全新的,以後這裡就是專屬於我們的私人空間。”
在滿室的潺潺水聲中,薑珩吻了吻omega高挺的鼻尖,淺笑著說:“萬一以後我不小心惹你生氣,被你趕出家門,也有個地方好落腳。”
吳曈不滿瞪了他一眼:“說得我好像多凶似的。”他明明一點也不凶。
想起前世那些獨守空房的寂寞夜晚,薑珩忍俊不禁:“我當然希望這個房間除了那一晚和今後的七天之外,不會再被開發其他用途。”
浴室緊閉著門,空氣在這一方密閉的空間緊湊地盤旋,忽然一陣濃鬱的桔柚香溢滿了房間,清新卻又帶著平日裡沒有的無法忽視的甜膩和纏人。
像是接收到了某種特定的訊號,薑珩頓時止住了笑意,轉瞬神情變得極其認真,像是上學時對待一篇用於參賽的論文,亦或是商定一份關乎公司未來規劃與走向的訂單,眼眸中的深情又似麵對著他珍而重之的瑰寶。
“小曈,一路上你有無數的機會可以逃離或者拒絕,但你都沒有把握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二人鼻尖挨著鼻尖,薑珩凝視著他近在咫尺的精致麵容:“這一次如果還是沒能抓住,那麼這輩子你都沒有反悔的餘地。”
吳曈抬手摩挲著他細膩光滑的側臉,心貼著心的距離似乎能讓他把這個人從裡到外,從軀體到靈魂都徹底看透。
他問:“你會讓我後悔嗎?”
毫無疑問,薑珩果斷搖頭:“不會。”
瓷白的皮膚已經被一波波泛上的發|情熱燙得不正常地發紅,吳曈抿唇一笑。
“我信你。”
……——
跑到廚房裡,從冰箱拿了一瓶冰可樂,撇開拉環仰頭就灌了大半瓶,才壓下滿肚子的窩囊氣。
薑清源拿著半瓶可樂溜溜達達從廚房裡出來,屋外明亮的車燈恰好在窗玻璃上劃出一個弧形的光柱,然後駛出了彆墅大門,飛馳遠去。
剛回來又出門了?
薑清源想打電話質問薑珩,他們要背著他去哪裡瀟灑快活,但轉念回憶起自己在影院裡像個大冤種一樣獨自坐在後排的場景,剛探入口袋要拿手機的手又抽出去。
這兩個人把他扔到家裡,又一聲不吭偷摸跑掉,明顯是不想帶他玩。
嘁,不帶就不帶,他薑少爺又不稀罕。
薑清源酸溜溜地抱著雪團上樓回房間,結果怨氣付諸到手指尖,一不小心把雪團的毛揪下來了一簇,疼得獅子貓憤怒的嚎叫一聲。
溫順的獅子貓瞬間翻臉,狠狠就近叨了一口薑清源的手背。沒有破皮見血,但痛感明顯,薑清源當即吃痛“啊”了一下,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獅子貓立刻逃開,撒腿跑走前還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薑清源:“……”
這一晚上除了吃飯之外淨受氣了,就連雪團也欺負他。
薑小源是今晚全世界最悲慘的小孩,沒有之一。
可薑清源很快發現了,薑小源的悲慘不僅限於今晚,還能擴大至未來的七天。
第二天睡到正午十二點,饑腸轆轆地下樓。
本以為薑珩或者保姆已經做好了滿桌子的豐盛飯菜等他來吃,然而氣定神閒地下樓時,預想中的習以為常的畫麵沒有出現。
薑清源站在樓梯上,望著自家空空蕩蕩,就連貓影都不見一個的一樓,茫然眨了眨眼。
……不對,貓影還是能見到的,在薑珩專門為貓新建的院子裡的陽光貓房中打滾曬太陽。
但我爸和老薑呢?一晚上沒回來嗎?他們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在家嗷嗷待哺的兒子?薑小源快餓死了!
薑清源先是給吳曈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兩下,沒能打通,他立刻掛斷。
爸爸之前工作這麼忙,這個點沒接電話肯定在休息,我不能打擾爸爸。
薑小源如是想著,緊接著電話轟|炸薑珩,接連打了三十六個電話後,終於在第三十七次時撥通。
“做什麼?”
薑珩沉穩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知是不是被聲波扭曲了的關係,還格外的低啞磁性,比往日都要更加性感一些,還略微帶著急促的喘。
已經腦補了一遍他們可能的去向的薑清源一下子就把腦海中他們遊山玩水逍遙快活的畫麵代入了進去,委委屈屈啃威化餅乾充饑的嘴巴一頓,當即義憤填膺質問:“你們果然背著我偷偷出去玩了!”
薑珩:“?”
薑清源:“你們到底去了海邊還是哪裡,怎麼有水聲?”
薑珩:“。”
薑清源:“瞞著兒子自己出去玩,有這麼當父親的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薑珩:“……”
薑清源:“你們在哪裡,我也要跟你們一起,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薑珩:“…………”這可不興帶你一起。
薑珩清了清嗓子:“彆鬨了,我們大概一周後回去,你找我做什麼?”
父親平常是一個很好商量的人,但他如果這麼說話,通常是真沒戲,薑清源幽怨地撇嘴:“我餓。”
薑珩動作一滯,這才想起被他放了假的保姆沒有得到他的通知,還沒回來上班,尷尬地說:“中午你自己點外賣,晚飯我讓保姆過來煮,你自己在家待著等我們回來。”
說完也沒理會薑清源是否還有其他需求,不管不顧掛斷了電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小妖精在等他呢,見色忘子。”薑清源不屑地打開外賣軟件——
七天的時光纏綿又溫柔,潮濕和溫熱散儘後,還剩有後頸的齒痕,滿身的酸疼和交融癡纏、從此再也不分你我的信息素作為留念。
吳曈失神地仰躺在床上,身旁的溫度已經涼下來了,浴室方向傳來水流聲,不消片刻薑珩穿著純白色浴袍從裡麵走出。
發絲上的水珠從棱角分明的臉側劃過,劃過白皙的頸間,落入稍稍敞開的衣襟之中,彙入結實緊致前胸,與那些貓抓似的痕跡融為一體。
也有些水滴落到了吳曈的臉上,薑珩坐在床畔,俯身在他唇側落下一個帶著薄荷香的吻。
“早上好,”薑珩頓了頓,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吳曈搭在床沿的手上瞥一眼,眼眸中笑意更深了一些,“薑夫人。”
“早……”順著他落在自己手上的目光看過去,吳曈這才發現自己搭在床沿、掩在視線之外的左手似乎不對勁,連忙舉到眼前。
房間內遮光簾已經拉開了,隻剩薄薄一層輕紗半遮半攏,除了平添朦朧的曖|昧外絲毫抵擋不住外頭光照的侵入。
細長無名指上的鑽戒在陽光下折射著奪目的光輝。
“!”吳曈慌亂地坐起來,捧著自己的手,麵上是無法抑製的不可置信,“這是什麼?”
“鑽戒。”薑珩為他解答。
“我知道,我問的是……”
“我的求婚鑽戒。”薑珩笑著說。
“我什麼時候答應……”
“不可以賴賬。”薑珩福至心靈地打斷他,“我定製來這枚戒指後一直隨身帶著,準備找一個好的機會向你開口,三天前你從我衣服裡翻出來,等我反應過來時,你已經戴上了。我說你戴上它,你以後就是薑夫人。你的回答是,好。”
“小曈,我當真了,你該不會想反悔吧?”
alpha俊逸的臉上但凡露出一點點的委屈,無論真假,都讓吳曈難以招架。尤其是這個alpha外表溫柔內心強大,能讓他出現這種神色,自己仿佛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吳曈連忙搖頭:“不反悔,我不反悔,我願意的。”
薑珩忍著雀躍,又吻了吻他的唇角:“去洗漱一下,那邊已經上班了。”
吳曈一愣:“去哪裡?”
“民政局。”薑珩揉了揉他睡亂的發頂,“我問過李女士了,今天日子也不錯,宜婚嫁。”
然而日子宜婚嫁,並不代表沒有搶親的人。
吳曈欲拒還羞地就要下床去洗漱,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
自從手機關機誤事之後,即便在發|情期,吳曈在短暫的意識清醒之時也要查看一下手機消息。除了第一天進了浴室,由於隔音太好沒能聽到的電話之外,接下來幾天他的手機再也沒有響起鈴聲,今天還是這周以來第一次。
看了一眼手機,是田湉。
“田湉姐?”
剛一接通,對麵田湉立刻哀嚎:“祖宗你昨晚和珩哥到底瀟灑到幾點啊?就連小薑都在你家等著了,你怎麼還沒起床?”
“你找我什麼事嗎?”不是瀟灑到幾點,是瀟灑了好幾天,吳曈心虛地在心裡反駁。
“你竟然不知道我找你什麼事?!”田湉一聽,愣了,“你今天下午要去瓊南島錄四天節目啊哥!你該不會忘了吧??”
吳曈:“……”
不好意思,真忘了。
從到了時間點故意不打抑製劑開始就沒想起來還有這件事。
田湉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雙方陷入尷尬的沉默。主要是吳曈在尷尬,田湉在沉默。
最後吳曈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我現在在茉雅,麻煩你過來接我一下,我們直接去機場……順便幫我帶一套乾淨的衣服……還有薑老師的衣服也帶一套,謝謝。”
田湉:“。”
半個小時後,茉雅停車場。
吳曈渾身散發著不容忽視的鬆木香鑽進車內,那氣息濃鬱到恨不得把車內每一寸空間都染上鬆木的氣味,薑清源差一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身旁的車窗被敲了敲,是薑珩站在車窗外,薑清源回身搖下車窗,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薑珩手指搭在車窗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說道:“出門好好照顧他,彆讓其他alpha靠近你爸。”
薑清源對準了他搭在車窗上的手指,“嗷”一下呲著牙就要咬一口,像極了一隻眼看著自己的主人被欺負,恨不能把壞人咬死為快的大狗狗。但被薑珩眼疾手快躲了過去,隻能惡狠狠地盯著他,無能狂怒。
吳曈往身上噴了一些信息素遮蓋劑,看見薑珩又邁步朝自己這邊走來。
“小曈。”
吳曈降下車窗。
隨即陰影落下,他的眼角落下了一個微涼的吻。
“記得我們的約定,”薑珩眸中含笑地撫了撫他的臉,“結束了早點回來,不要讓我等太久。”
吳曈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好。”
車子駛出停車場,直到再也看不見薑珩的身影,吳曈才不舍地回過身。
一旁田湉還在稀奇地捧著他戴著十二克拉鑽戒的手,吳曈另一隻手摩挲著掌心裡的信息素遮蓋劑,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但很快又被副駕投來的幽怨目光吸引走了注意力。
吳曈啞然失笑,用回來就去領證的約定哄好了大的,結果還剩一個蒙在鼓裡被留守在家七天已然怨氣衝天的小的。
三天的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
坐上了回程的飛機,吳曈回複完薑珩的消息,一抬頭看見鄰座坐了一位孕婦。
孕婦的月份大概已經比較大了,身材豐腴,肚子渾圓,小心翼翼地扶著腰坐下,拿了一張毯子蓋在肚子上,輕輕撫了撫腹中的胎兒。
吳曈失神地看著她,直到孕婦似有所感地轉過頭,他才連忙停止了不禮貌的凝視。
他終於知道三天前忘記的是什麼事情了。
發|情期結束後,他沒有吃避孕藥!而現在72小時已經過去,再吃也於事無補。
一時間心亂如麻。
瓊南島離安海不遠,飛機很快抵達安海。
薑珩親自開車來接,等在出站口,遠遠地就看到吳曈從裡麵走出來,身後跟著扯著行李的薑清源,他立即大闊步迎了上去。
然而他的愛人隻是敷衍地抱了抱他,然後又一臉心事地走向停車場。
薑珩看出了他的異樣,無聲地用目光詢問薑清源,對方回他一個同樣迷茫的表情。
薑清源撇嘴:我不知道啊,上飛機前還好好的,下飛機再見到就是這樣了。
薑珩一頭霧水,吳曈扯了扯他的衣擺,也沒藏著掖著,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我忘了吃避孕藥。”
薑珩愣了愣:“就這事?”
“難倒這不是一件大事嗎?”吳曈有些驚異於他的不以為意,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這裡,孩子。”
薑珩捏著他線條漂亮的下頜骨,轉向身後哼哧哼哧扯行李箱的薑清源:“這個,也是孩子。”
“……”吳曈被逗樂了,有些凝重的心情瞬間輕鬆了不少。
回到家,薑珩把吳曈的行李箱提到臥室中,看著床邊正盯著自己獨自發呆的omega,走過去,單膝點地跪在他身前。
“如果有了,我們就生下來,不要怕,一切都有我。”
吳曈垂眸俯視著,俯身抱住他,聞嗅著淡雅寧和的鬆木香,依戀地在他肩頸之間蹭了蹭。
吳曈的航班抵達比較晚,他們當天下午趕著民政局下班之前去領了證。
摸索著手中新鮮出爐的紅本本,吳曈幸福到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然而他還沒能來得及說什麼,一打開手機,就收到了鋪天蓋地的祝福,微信、企鵝、短信、微博……甚至營銷號的新聞推送。
這陣仗,仿佛有人在他身邊裝了監控。
吳曈隨機選擇了田湉為他答疑解惑:【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們怎麼都知道我結婚了?】
田湉驚訝反問:【你老公在微博發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吳曈連忙去看微博。
原來薑珩趁他低頭簽字時,從他背後拍了一張背影照發了微博,他頭頂“婚姻登記處”幾個大字簡直不要太紮眼。
吳曈哭笑不得。
他甚至等不及很快就能出爐的結婚照或者紅本本,拍到了一張簽字畫押的照片就忍不住得意洋洋地昭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這個omega已經歸屬於他——
婚後的日子無波無瀾,照常像流水一般潺潺流動。
薑珩仍然家和公司兩點一線兩頭跑,吳曈的新戲在安海開拍,二人平常總能見得到麵。
omega發|情期有99%的幾率會受孕,那次發|情期過後,吳曈曾經試著買了驗孕棒,然而時間太短,一時半會兒還查不出來,便順其自然隨它去了。
劇組拍戲太忙,身體又沒有出現反常,這件事一不留神就被拋到了腦後。
等到再想起這件事情,已是三個月之後。
那天早上沒有自己的戲份,難得獲得懶覺的擁有權,吳曈正蒙著被子睡得天昏地暗。
到了平時起床的時間點,他被生物鐘鬨醒,半睡半醒地腦袋一歪,正要迷迷糊糊重新睡去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奇怪的動靜。
“刺啦——刺啦——”
聲音刺耳又高頻,吳曈一驚,猛然坐了起來張望一圈,最終在房間門口的方向頓住。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吳曈凝望著門口,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圈,最終鼓起勇氣下了床,拿起床頭櫃上的不鏽鋼熱水壺,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
外麵聲音還在繼續。
他打開門上的貓眼,朝外麵望了望,然而房間外的酒店走廊上空無一人,更彆提不斷在他門上抓撓發出動靜的人了。
難倒在我看不到的位置等著,想讓我放鬆警惕?
吳曈冷汗都要下來了,拔腿就要回到床邊,拿手機報警。
這時卻忽然聽到門板上的“刺啦”聲停了停,而後又響起了“嚶嚶”聲。
這聲音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過了,但吳曈反應了一瞬,就立刻猜出了這是哈士奇撒嬌賣萌或者委屈焦急時會發出的嗓音。
他立即毫不猶豫地開門,果然,一隻哈士奇正眼巴巴地蹲在他的門口,見他開門,身後的尾巴興奮地搖了搖。
哈士奇進門,吳曈蹲下與他平視,疑惑地問:“小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哈士奇又氣又急地原地轉圈圈:“嗷嗚嗷嗚嗷嗚……”我也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變又變不回來,我都快急死了!
吳曈也聽不懂他在嗷些什麼,被吵得腦仁疼。
揪住哈士奇的腮幫子肉,讓他與自己對視。
“變得回來嗎?點頭或搖頭。”
哈士奇兩眼淚汪汪地搖頭。
吳曈明白了,揪著哈士奇的後頸肉就大力往牆上懟,說肯定是因為撞得不夠用力,導致薑清源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狗。
可這一次倒是終於變了回去,薑清源如釋重負,捂著光溜溜的腚,卷起吳曈的被子裹在身上,狼狽地跑回自己房間換衣服。
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第二次的異樣接踵而至。
兩周後的晚上收工後,其他人組了個夜宵,吳曈覺得有點累,在酒店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兩盒泡麵就回了房間。
吳曈帶著薑清源回到自己房間衝泡麵吃,往水壺裡倒了水,放在底座上燒。一轉身,房間裡沒了薑清源高挑的身影。視線下移,哈士奇茫然地垂頭看著毛茸茸的自己,然後抬起頭衝吳曈:“嗷?”
吳曈:“……?”
這時門口傳來刷卡開門的聲音,在耐不住家裡的空房冷被出來找老婆的薑珩推門而入,看著房內大眼瞪小眼的一人一狗愣了愣:“這是怎麼回事?”
吳曈一五一十地和他講了事情經過,包括半個月前薑清源第一次變不回來時來找他撓門的事情。
薑珩凝視著正急的團團轉的哈士奇,擰眉沉思著什麼。
忽然轉身出門,很快又回來,手中提著一個袋子。
將袋子一股腦地全遞給吳曈:“進去測一測,說明書上都有步驟。”
吳曈被推進了浴室中,身後的門被貼心地關上。
他低頭看了一眼袋子裡麵的東西,驟然感受到臉上一陣熱燙。
一整袋都是驗孕棒,差不多有五六盒。
十分鐘後,浴室門從裡麵打開,耐心等在門外的薑珩迎了上去。
“怎麼樣?”
吳曈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他,薑珩接來看了一眼,薑清源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雖然沒吃過豬肉,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薑清源輕而易舉認出這兩條杠的含義。
他抬頭看著薑珩抱著他爸,原地轉了一個圈。
被放下來後,吳曈壓下驚喜,又困惑問:“但這和小源忽然變不回來有什麼關係?”
薑珩嘴角的笑意逐漸淡了下去,麵上忽然浮現出一絲幾乎稱得上沉重的神色:“明天去醫院具體檢查一下,才能證明我的猜想。”
第二天上午,薑清源終於又能變回人樣,吳曈向導演請了個假,被父子二人陪著去醫院做檢查。
檢查結果與驗孕棒顯示一致,那次發|情期沒有意外地在吳曈體內播下了種,現在已經生根逐漸發芽。
意外之喜是,這是一對異卵雙胎。
吳曈又驚又喜,向楊奶奶和李悅寧彙報了這個喜訊。
醫院裡人來人往,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薑清源坐在他身側,新奇地盯著他的肚子。而站在一旁的薑珩的視線則落在了薑清源的身上,臉被口罩遮擋,露出的一雙眼睛裡的神色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李悅寧聽到好消息後欣喜若狂,說要送一些補品到鶴棲灣,吳曈看著薑珩的臉色,心不在焉地道了謝。
掛斷電話,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吳曈摘下口罩透了透氣,拉住了薑珩的手,輕輕喚他:“薑老師?”
“……嗯?”薑珩回過神,目光柔和地看向他。
吳曈問:“薑老師,你不高興嗎?”
薑清源聞言,凶神惡煞地抬頭看向薑珩,似乎他說一句不高興,他就馬上撲上去咬死他。
薑珩搖了搖頭:“高興的。”
“但是……看來確實是了……”薑珩注視著薑清源,心中思忖再三,無奈地歎了聲氣,告訴他們一個事實,“小曈,薑清源的生日在8月,也就是今天的7個月之後。”
薑清源說:“我爸當然知道我的生日!”他上個生日,吳曈還送了他一個蛋糕和一套衣服。
但吳曈轉念就明白了薑珩這句話的含義。
從薑清源的生日往回推,無論是受孕日還是生產日,都在昭示著一個真相……
吳曈眼睫抖了抖:“可是……我肚子裡的是雙胎呀……”而薑清源是獨生子,數量對不上啊……
薑清源從他們打啞謎一般的隻言片語中也隱約聽出了一些什麼,表情困惑地看著薑珩。
薑珩說:“小源起初確實有一個同胎兄弟。”
薑清源:“什麼?!”
吳曈也十分震驚:“為什麼最後隻剩小源一個?”
“因為另一個比較弱,五個月左右時胎停了,不得不減胎。”薑珩無奈道。
薑清源喃喃自語:“我長這麼大才知道竟然還有一個素未謀麵的兄弟。”
吳曈詫異到久久說不出話。
薑珩又帶著吳曈去做了個更全麵的檢查,確認兩個孩子目前狀態都良好,才稍稍放下了心。
回到家後,吳曈後知後覺地望向了薑清源,欲言又止。
薑清源思索了一路這個問題,先他一步說出了口:“我是我,我爸肚子裡的也是我……那麼我算什麼?離體的遊魂?”
說完又頓了頓,意識到他好像確實是一個離體的遊魂,附身到了哈士奇身上,奪舍了一隻狗。
最後進門的薑珩帶上門,看了一眼同樣向他尋求答案的吳曈,歎息一聲:“我也不清楚。”
“其實關於小源的問題,我思考過很長時間。”逐漸度過的時間中,許多事情的軌跡與前世殊途同歸,那麼薑清源最終的去向會如何?薑珩從重生回來後沒多久,就開始反思這個問題,但在事情真正發生之前,所有的猜想隻能是猜想。
“現在看來,大概一切終將各歸各位,小源……可能會慢慢回到原本屬於他的身體裡。”薑珩看向了吳曈尚且平坦單薄的小腹。
吳曈一時五種五味雜陳。
但薑清源眼睛亮了亮:“我還能再有一次童年?不用寫作業不用學習,每天都隻用無憂無慮地玩?”
想一想輕鬆快活的小時候,薑清源的嘴都要笑裂開來:“還有這種好事?!”
吳曈:“……”
薑珩:“……”你開心就好。
薑清源兀自傻樂著,看似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薑珩和吳曈沒忍心打擾他的快樂,互相對視了一眼,把愁緒壓回心中。
薑清源這樣的情況,肯定要儘量減少出門見人的機會,萬一大庭廣眾之下忽然變成了狗,不僅沒辦法和人解釋,而且極其嚇人。
薑珩當天下午就重新給吳曈選了一個新助理,第二天去劇組時立刻上崗。
吳曈拎著薑珩給他的保溫盒,裡麵裝著李悅寧送來的核桃露燕窩,站在玄關口穿鞋,薑清源撅著屁股跪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看著他。
“爸,我真的不能跟著你出門嗎?”
吳曈的視線從跪地為他綁鞋帶的薑珩身上移開,無可奈何地一笑:“乖乖在家裡待著,我會經常回來的。”
薑清源悶悶不樂地撇嘴,悻悻作罷。
又是一年凜冬,滿城隻剩零星幾片常綠林頑強地挺拔生長,為這蒼白灰敗的季節增添一些難得的生機。
家裡平時都沒有人,隻有保姆早中晚準時來做飯,這幅家中毫無人氣的光景讓薑清源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好在吳曈說到做到,一周至少會回家一次。留守在家的兩父子幾乎成了望O石,日夜期盼著家門會忽然大敞開來,家中的另一個主人笑盈盈地朝他們走來。
某一次傍晚,薑清源睡醒,打著哈欠下樓,碰見薑珩正在打電話,口中喊著吳曈的名字。
薑少爺立即不高興了,上前搶走薑珩的手機,質問:“你怎麼能吃獨食,我爸打電話,你都不喊我一聲,讓我也跟我爸說兩句?”
電話另一頭吳曈聽見了他的抱怨,啞然失笑:“我每次都先給你打電話,打不通你的電話,才會找薑老師,薑老師說你在睡覺。小源,這個時間點了,你剛睡醒嗎?”
薑清源怔忪了一下,扭頭看向屋外接連亮起的路燈與青藍交接的地平線。
他本以為隻是魂歸本體隻是一件小事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萬物都有各自運行的軌跡,偏軌的終究會回歸各自的航道,順其自然便可。但當意識到自己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有些慌了。
這是冬困吧?薑清源努力安慰自己,人總會有春困夏困秋困和冬困,到了冬天,喜歡睡覺非常正常。
在家待的時間太長,他幾乎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可他忐忑不安地算了算自己睡覺的時間,卻大吃了一驚。
……冬困會讓人平均一天睡十六個小時嗎?
而且一覺醒來,或者做著事情就忽然變成哈士奇的次數與頻率都在急劇上升。到最後,為了不嚇到家裡的保姆,薑清源甚至不敢再從房間裡出來,隻有家裡沒人,或者薑珩和吳曈在家時,才會出來走走。
吳曈的新戲在年前新雪紛飛的日子裡殺青。
薑家一整個大家子今年都去了赤道旁的一個私人小島過年,這是吳曈與薑珩婚後的第一個年,加上安海天冷,小島上氣候宜人更適合養胎,李悅寧提議讓吳曈和薑珩與她和薑安嶸一同飛往赤道小島。
說話時,薑清源正搖著尾巴趴在沙發上啃蘇打餅乾,聞言連尾巴都不搖了,抬起臉眼巴巴地望向凝眉考慮的吳曈。
經過幾個月的精心照顧,高挑瘦削的omega臉上稍稍長了一些肉,但四肢仍然纖瘦細長,軟軟地抱著一張兔毛毯子窩在懶人沙發中。
吳曈想了想,婉拒了李悅寧的好意。
即使被拒絕了,李悅寧也不甚在意,她完全尊重小輩的選擇,笑著打趣:“行,我懂,你們年輕人就喜歡過自己的二人空間,不喜歡和七大姑八大姨摻和在一起。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我給你的補品記得讓薑珩燉給你吃。”
吳曈親自把李悅寧送出門。
再回到溫暖的房子裡,試了許多次,終於變成人形的薑清源撞得頭昏眼花,扶著牆望著李悅寧離去的背影。
“爸爸,真的不和奶奶一起去島上嗎?”薑清源問,“爺爺和奶奶想要隆重地把你介紹給家裡的親戚,你和父親還沒辦婚禮,這是唯一一個正式承認你身份的機會。”
“這是我和薑老師共同的決定。”吳曈眸光柔和地看他,“我們去了,你怎麼辦?”
薑清源沒有任何理由與身份能夠和他們一同去往島上,吳曈也不願意他受委屈,真被人誤認為是一隻哈士奇。
而且,吳曈有預感,他們和薑清源的時間……不多了。
薑清源久久地望著他,鼻尖驀然一酸。
他擁住吳曈,深深吸了一口溫暖的桔柚香。
“爸爸……”
往年薑少爺對於過年的儀式感,便是拿著薑珩的卡,為自己四處置辦年貨,比如買一堆跌勢凶猛的股票和基金,或者動動小手指買一艘遊艇,用來以後和朋友開派對。
這一次也不例外。
當初那張被凍結的卡早已解開,年末公司事務繁多,薑珩剛批評完一個做錯事的項目經理,一低頭又看到手機上幾十萬的消費記錄:“……”
電話打給薑清源,捏了捏眉心:“這次你是又買了車還是房子?”
薑清源翹著二郎腿抖啊抖:“我給我和我素昧蒙麵的兄弟買了一些衣服和玩具。”
薑珩:“?”
薑清源:“我怕你們給我買的衣服不符合我們這種年輕小嬰兒的審美,趁著還沒徹底回去,當然要給自己選一些喜歡的衣服。”
薑珩沉默半晌,掛了電話,默默又往這張卡裡轉了一些錢。
年前的天無雨雪也無狂風,卻連續陰暗灰蒙多日。直到除夕這一天,日光才穿破陰霾,在厚重的雲層之間落下一道金色的壯觀光柱,終於晴了。
薑清源難得趕在天徹底暗下來之前睜開了眼。
他已經連續兩天沒能變成人形,睡醒後趴在床上,凝望著床對麵的牆壁發呆,而後抱著最後試一把的心理又撞了上去。
——成了!
驚喜地看著自己張合的修長十指,薑清源緩過這一陣眩暈,換上了吳曈為他新買的一套衣服,酒紅色加絨衛衣搭配黑色工裝褲,看上去又帥又騷包,薑清源自戀地衝鏡子裡的自己吹了個流氓哨。
簡單洗漱了一下,蹦躂跑下樓,薑珩正親自在廚房裡做年夜飯,吳曈端著一盤京醬肉絲從廚房裡出來,招呼他洗一洗手,很快就能吃飯了。
寬敞的彆墅裡開著地暖,到處都暖融融。前幾天大掃除過後,沙發上換了一套紅色的抱枕,入眼所及的幾扇門窗上都貼上了倒福,客廳裡的那麵湛藍色的魚缸牆也拉了上了一條喜慶的紅色拉花,家門口掛了一對新紅燈籠……
這些都由吳曈親手指揮薑珩布置,年味十足。過去隻有父子二人時,即使過年薑珩也十分湊合,除了雇人做一個大掃除之外,家裡還是清清冷冷一片,薑清源也隻有去奶奶家才能體會一些過年的氛圍。
家中紅紅火火,年夜飯熱氣騰騰,今晚薑珩的手藝超常發揮,薑清源吃得十分開心。
席間吳曈說想聽薑清源小時候的事。薑珩思忖著,抿了一口葡萄酒,把這小子三五歲時招貓逗狗掏鳥蛋、扯女孩子辮子結果哭著被人家家裡的狗攆兩條街的糗事全抖了出來。
薑清源不由得懷疑:“你說的是我嗎?你少汙蔑我,我怎麼可能這麼丟人,哭著被狗追兩條街?”
薑珩向他道歉:“抱歉,確實記錯了,少記了一條,是三條街,那女孩子住在咱們隔壁小區。”
薑清源拍桌:“毀謗!你這是毀謗!”
飯後桌上隻餘殘羹冷飯,此時遠處綻開了幾朵煙花,薑清源保持著張著嘴打嗝的姿勢,失神地眺望著。
薑珩見狀,淺笑了一下,拍了拍薑清源的肩膀,示意他看向落地窗。
落地窗外是寬闊奔騰的江水,而在江的對岸,長達一公裡的江岸線上,數十顆閃爍的光點同時撲簌著升空,緊接著又同時在半空中綻開,交錯重疊的花火似是繁春時節的萬花擁簇,絢爛奪目,照亮了寂靜黑暗的夜空。在空中完成了它們短暫的使命後,旋即又似流星一般簌簌而下。
薑清源歡呼一聲,開門徑自跑了出去,驚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吳曈與薑珩緊隨其後,薑清源清潤如碎冰碰壁的嗓音順著凜冽的風送入他們耳中。
“人能對著流星、對著日照金山、對著生日蛋糕許願,那麼如果對著煙花許願,煙花能實現我的願望嗎?”
薑珩說:“不清楚。”
薑清源看向吳曈,吳曈也搖了搖頭,他不免有些失落。
“煙花能不能實現願望,我不知道,但如果不是上天入地摘月亮,或者讓奧特曼從動畫片裡走出來的願望,我想,我們應該能夠幫你實現。”薑珩說,“小源,你想許什麼願望?”
薑清源說:“我想和你們拍一張照片。”
“當然可以。”吳曈主動拿出手機,把父子二人框入鏡頭之中。
畫麵定格,吳曈舉著手機站在鏡頭最前麵,身後是攬著他的肩膀,勾著肆意的笑,朝鏡頭比剪刀手的薑清源。
按下快門時薑珩正好瞥見吳曈的臉側還有一滴晚飯的沙拉醬,拿出了一張濕紙巾細心地為他擦去。而吳曈猝不及防被濕紙巾的溫度冰了一下,稍稍眯起了一隻眼,看上去像是在朝鏡頭比wink。
再往後是江對岸的萬家燈火,以及漫天綻放的火樹銀花。
薑清源對這張照片愛不釋手,要薑珩把照片洗出來,放到他的房間裡。
“這是我的第一個願望。”薑清源說,“我還有兩個願望。”
吳曈問:“是什麼?”
薑清源說:“第二個願望,我希望我的父親和我的爸爸永遠相愛,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安喜樂。”
“第三個願望。”薑清源一頓,杏眼眸光微深。他凝視著麵前看起來無比登對的兩個人,雙眼一瞬不轉,像是要把他們牢牢刻在心裡,“我希望能永遠記住你們……可是這個願望好像無法實現了,所以你們可以不要忘記我嗎?”
他眼睛稍稍泛著紅,抿了抿乾澀的嘴唇,指了指吳曈:“不是記住肚子裡那個薑清源,是我這個薑清源,在這個世界活了十七年,會經常惹薑珩生氣,乾啥啥不行搗亂第一名,但很愛薑珩和吳曈,也愛李悅寧和薑安嶸,希望你們能幸福安康、平安快樂的薑清源。”
吳曈看著他眼角驟然滑落的淚,福至心靈,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呼吸驟然一緊,眼眶與鼻尖不由自主地發酸發澀。
薑珩鄭重其事地承諾:“我們會記住這個薑清源,你是獨一無二的小源。還有什麼願望嗎?”
“沒了。”薑清源搖了搖頭,他失神地望著薑珩為他精心準備的江對岸的煙花秀,忽然驚喜地伸手指著江對岸某個方向,“那是什麼!”
兩個人下意識地轉向身後,但除了絢麗的花火外,什麼都沒有。
吳曈疑惑地問:“小源,你看到了什——”
話音戛然而止。
在薑清源原本站著的地方隻剩一隻哈士奇,茫然地甩了甩自己身上掛著的衣服。
發現掙脫不掉,於是把衣服認成了桎梏小狗勾的壞人,憤怒地與它們決一死戰。
新年鐘聲在哈士奇的撲騰之中敲響,這是全新的一年。
第99章 戀綜番外(一)
薑清源離開後, 吳曈的心情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去,時不時就捧著已經稍稍凸顯出一些的肚子,坐在落地窗旁薑清源原本經常躺的那張實木小床上, 望著對岸的江景發著呆。
半個月後李悅寧和薑安嶸度假回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鶴棲灣看望他們的兒媳婦和兩個未出世的小孫子。
李悅寧一進門就碰見吳曈一張憔悴的臉,就連他們出國前好不容易養得圓潤了一些的弧度也消瘦了下去, 她被嚇了一大跳。
連忙扯來薑珩質問:“你虐待小曈了?沒給他吃飽飯嗎這是?我出國前這麼一大胖媳婦兒怎麼就剩這麼小隻了?人讓你看著我真怕那一天自己媳婦兒都讓你弄丟弄沒了。”
薑珩直呼冤枉。
李悅寧感覺匪夷所思:“難不成是孕吐?也不應該呀,孕吐的時間早就已經過去了。”
薑珩無聲搖了搖頭,苦笑。
吳曈這是心病,和吃喝沒有任何關係。
這些天他看著吳曈日漸消瘦,他比誰都急, 想了無數的法子讓吳曈轉移注意力。
他給了吳曈三張卡,讓他去街上或者商場裡逛逛, 買一些喜歡的東西開心開心。起初兩天吳曈確實給麵子地去逛了,買了一堆東西, 一箱一箱地往薑清源三樓的房間裡送。
薑珩下班回來後徑直去三樓找吳曈,一推開門, 兩三個工人正在安裝兩張嬰兒床,而吳曈則坐在薑清源原本的那張大床上, 身旁堆著折疊整齊的嬰兒服, 手中捧著一件還掛著吊牌的紀梵希灰黑色毛衣, 是今年的新款。
根據它恨不能讓衣服有限的布料上都寫滿自己logo的設計來看,是薑清源會喜歡的那種張揚高調,目標是讓全世界知道自己有錢的款式。
不用多說,這件衣服是吳曈為薑清源買的。
吳曈盯著毛衣發著呆, 見薑珩走進來, 他的第一反應是要把衣服往自己身後藏。然而不僅沒有把衣服藏起來, 還把身旁的衣服山推倒了,撒了滿床。
他尷尬地和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衣服的薑珩:“薑老師,你怎麼來這裡了?”
薑珩從他手中取出毛衣,抖落平整欣賞了一下,然後折好放回吳曈手中。單膝在他身旁跪下,抬頭仰視著他:“這件衣服買得是不是早了一些,他需要再過十五年才能穿上吧?”
“……不是給他買的。”吳曈知道薑珩擔心自己走不出來,他不願意讓平時本來就忙的薑珩回家後再為他憂心,他把毛衣塞進他手裡,“這是給你買的,薑老師,你拿去穿。”
並不熱衷於買大logo衣服的薑珩:“……好,謝謝。”
一個方法行不通,薑珩又另外想了一個。
吳曈躺在沙發上安穩睡了一個午覺,一醒來,薑珩帶著一個陌生人進了家門。
對方是一個須發花白,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老學者,五十歲出頭的樣子。薑珩介紹說這是李悅寧的同事,XX大學文學院副教授。
吳曈禮數周全地與副教授打招呼,又款待了他。
末了老教授說自己是來給他上課的。
吳曈:“……啊?”
薑珩低聲和他解釋:“給兩個孩子做一做胎教。”
另一個孩子當初不小心夭折,薑珩不知道它如果生下來會如何,但這一次勢必要好好護著它出生。
可薑清源這個練廢的號既然有機會重來,薑珩不會錯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從娃娃抓起,從胎教抓起,讓小幼苗茁壯成長,堅決避免他猥|瑣發育。
吳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欣然接受了胎教的提議,每天下午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接受文學、數學、外語和物理教授的輪番身心洗禮。
可他很快就發現,這是對於他和老教授們的雙向的身心折|磨,教授教不會,他聽不懂。
畢竟這隻是胎教,針對的對象是兩個還沒出世的孩子,最終目的並不是要為難一個小學渣孕夫,老教授們每天上完課都是點到為止,不會再布置額外的作業。
可吳曈容易鑽牛角尖,抓著自己不會做的內容,一次一次重複思考。
每晚都是薑珩催著他去洗漱睡覺,二人相擁而睡。
那天薑珩應酬回來晚了,淩晨兩點推開主臥房門,沒人催促睡覺的吳曈伏在案前,兩眼哭得通紅,轉頭看他時還破了個亮晶晶的鼻涕泡。
吳曈哭著擦眼淚:“為什麼教授一說我就懂,我自己做還是兩眼一抹黑,我怎麼這麼笨嗚嗚嗚嗚嗚……兩個孩子如果都隨我,學習這麼差怎麼辦呀嗚嗚嗚嗚……”
薑珩:“……”
小美人即使是哭,也還是賞心悅目的,薑珩千哄百哄才讓他放棄這道題,擦擦眼淚,洗洗臉洗洗澡去睡覺。
兩個轉移注意力的辦法相繼告吹,薑珩一時間也陷入了束手無策的境地。
看到薑珩此時被李悅寧質問,吳曈朝她笑笑:“我沒事,隻是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太下。”
他嘴巴甜,長得又好看,三言兩語就把李悅寧哄得心花怒放,連學校裡的工作都不要了,要搬回鶴棲灣,天天給吳曈做飯吃。
李悅寧和薑安嶸離開,偌大的彆墅再次落入一片靜寂。
記憶裡這個房子總會很熱鬨,當薑清源是哈士奇時,他總會主動找薑珩挑釁,整個房子都充斥著他的狗叫。變成了人形就更鬨騰了,嘴巴一張就巴巴個沒完,就沒有安靜的時候。
這樣的死寂無聲適應了大半個月,吳曈還是沒能徹底習慣。
李悅寧來時帶了一隻燉好的老母雞,薑珩在廚房裡熱好了,端出來放到餐桌上,招呼吳曈過來喝。
即使燉煮了幾個小時,老母雞仍然肉嫩多汁,湯水鮮美清爽,不油不膩,也沒有補品的腥氣,吳曈難得喝了兩大碗。
看他喝完,薑珩又接來了碗,給他盛了一隻雞腿,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問:“公司的胡副總明天生日,晚上在茉雅有一場生日宴,小曈,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吳曈用筷子扯著雞腿肉,抬頭看著薑珩,腦袋搖到一半,又聽薑珩說:“不想去嗎……那麼我隻能獨自一人過去了。其他人都成雙成對,隻有我,明明有老婆,卻還是孤家寡人。”
吳曈:“……我去。”
薑珩俯身在他的臉側吻了吻:“老婆真疼我,看不得我受委屈。”
第二天晚上,吳曈在家裡做了造型,開車來到茉雅。
下午時薑珩為他定了個造型團隊來家裡上門做造型,選定的衣服腰圍不適合吳曈,改了好幾版才合身。為此耽誤了一些時間,怕薑珩遲到,吳曈讓薑珩下班後直接赴宴,他自己慢悠悠地跟來。
坐在車裡給薑珩打電話,打了兩次才接通。
那邊喧鬨吵嚷,耳邊充斥著公司胡副總經由音響擴大而失真的聲音。在一片嘈雜之中薑珩嗓音抬高了一些,問:“小曈,你到哪裡了?”
“我在停車場了。”今晚的停車場十分熱鬨,豪車如雲,幾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富家子弟勾肩搭背走過,吳曈瞥了他們一眼說道。
“到了呀……抱歉寶貝,一會兒我要上台發言,暫時走不開,你可以自己坐電梯上來嗎?”
吳曈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宴會廳在六樓嗎?”
薑珩說了“對”。
電話掛斷,吳曈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茉雅已經來了幾次,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電梯,按下上樓鍵。
電梯門口還站著另外幾個人,似乎是剛才在車裡看到的富家子弟,其中兩人帶著異性伴侶,旁若無人地調情。見一個omega獨身走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了吳曈身上。
吳曈平靜地與他們對視,出於禮貌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身為一個公眾人物,他平時接觸到的最多的就是彆人形形色色的目光,麵對幾個陌生人,他絲毫不怵。
電梯下落,緩慢敞開門,吳曈本想坐下一趟電梯,但不知何時他已經被這一幫人包圍了起來,身後的人不斷地湧動著,把他往裡麵擠。
吳曈猝不及防被擠了進去,在想要出去,電梯門卻已經被人按下了關門鍵。
“彆……”
電梯門合上,幾人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紛紛轉向被擠到角落裡的吳曈。
其中一個alpha戴著無框眼鏡,看上去還挺有一表人才的意味,但張口說話時卻差一點就把“敗類”兩個字寫在臉上。
“你好,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我姓秦。”
吳曈充耳不聞,徑自看向站在電梯按鍵旁的omega,那人看上去怯生生的,相對其他人來說看似更願意幫他的忙。
“你好,可以幫我按一下六樓嗎?謝謝。”
omega諾諾地說了聲“好”,剛要伸手,卻被他的alpha男伴抓住了手腕:“有沒有眼力見,那是秦少爺看上的人,你就這麼把他放跑了?”
見狀,吳曈也不想為難一個身處弱勢的omega,決定親自動手去按六樓。
他麵無表情地抬眸看向堵在身前的秦少爺:“麻煩讓讓,擋路了。”
秦少爺不為所動,反而自認風流地又問一次:“隻是認識一下,也沒有什麼壞處,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不能。”吳曈最近心情不好,這人等同於撞到他的槍口上來,但電梯裡他們人多勢眾,惹了他們這幫人,他也落不到好處,於是隻能控製住差一點甩到對方臉上的掌心,耐著性子說,“我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秦少爺詫異道。
吳曈深吸一口氣,這下可以放過他了吧?
沒想到秦少爺朝身後的人說:“阿梁,既然結婚了,那就讓給你吧,你喜歡這種的。”
吳曈:“……”
這群人到底是從哪個精神病院放出來的——
新年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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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戀綜番外(二)
一個五大三粗, 渾身凶悍肌肉把西裝繃得像是□□製服的alpha從見到吳曈開始,他的目光就幾乎黏在了他身上。此時聽到秦少爺的割愛,像是終於找到了雞蛋裂縫的蒼蠅, 急不可耐地就要上前叮一口。
“你好,我叫方天力,你長得真好看。”alpha看清了吳曈的臉, 更是心動不已,“他們嫌棄你已婚,我可不嫌棄,結了婚的omega才有風情呢。”
這些人可能是聽不懂人話,吳曈深信和他們說得再多也隻是浪費口舌, 乾脆閉嘴不言。
電梯門終於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出。這裡是五樓, 樓上就是薑珩所在的樓層,吳曈本想出電梯後直奔樓梯上六樓, 然而還沒等他踏出電梯,手腕卻忽然被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握住。
他驚恐地轉過頭, 擰眉朝方天力低吼:“乾什麼!”
“哎,來我們包間, 和我們認識一下, 今天看到的這幾個人全都來頭不小, 認識任何一個都是你三生有幸。”
alpha不由分說地把吳曈往他們包間的方向扯。
這人手心的力度極大,吳曈都懷疑自己的手腕被他捏出了淤青。現在他一個人身上三條命,也不敢反抗,萬一惹惱了這群人, 後果不堪設想。
“你放開我!”吳曈怒道, “我還有約, 沒空和你們在這裡過家家!”
“有約?”秦少爺嗤笑,“不是說已經結婚了嗎,竟然在這裡還有約?哈哈哈,來來來,我幫你把電梯喊回來,要去八樓到三十七樓的哪一層?”茉雅的八層以下是宴會廳,八層以上全都是酒店套房。
秦少爺說完,他的同伴們紛紛哄堂大笑,汙言穢語讓吳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些人正聊得熱火朝天之際,前麵的轉角忽然走出一個omega。
吳曈以為按照這些人遇到一個會喘氣的碳基異性生物都忍不住撩撥兩下的泰迪性格,這個omega也多多少少要慘遭一下他們的騷擾。然而當看清了這個omega的臉,這幫人紛紛停止了調笑。
秦少爺一掃方才輕挑放蕩的模樣,一見到這個omega,他忽然笑得見牙不見眼,點頭哈腰地就迎了上去。
“林小姐!”
omega是一個女性,看上去隻有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十分年輕。今晚大約隻是參加一場朋友的聚會,姣好的麵頰妝容精致之餘,隻是慵懶披散著又黑又直的長發,耳後夾著一顆碎鑽發夾稍作點綴。
聽到有人喊自己,林小姐斜斜地瞥來一眼,盯著來者的臉沉默了片刻,才恍然:“哦,原來是秦雲啊。”
“是的秦小姐,在國外時我們見過麵的,你竟然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林小姐撫了撫耳畔精美的蝴蝶碎鑽發夾,攏住小禮服外的愛馬仕披肩說道,“畢竟不是所有華人都能在國外鬨出被女朋友的老公當街暴打一頓的新聞,你給我的印象夠深刻,大概再過十年我都能記得你。”
秦雲:“……”
林小姐抬眸看一眼被一幫人圍堵著無法脫身,還被一個alpha拉住手腕動彈不得的吳曈:“我說怎麼遠遠就聽到有人在強搶民O,原來是你這幫人呀,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林小姐閒散環胸,好整以暇地盯著秦雲青紅交錯的臉:“雖然一個個都是暴發戶,但無論怎麼樣也都是相對來說有頭有臉的人吧?想要什麼樣的omega沒有,非要逮著一個不情不願的……”
她嫌棄地搖了搖頭,“真掉價。”
說完像是覺得多看一眼都嫌自己的眼睛會臟似的,翻了個白眼再次眺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吳曈,這才發現那人似乎有點眼熟:“他……他不是吳曈嗎?”
“吳曈是誰?”秦雲問道。他們這一幫人全都是近期才回國,湊在一起玩樂的,對國內的娛樂圈並不了解。
“你不認識他,很正常。”林小姐聳聳肩,“但你應該認識他老公,或者他老公的家人。”
林小姐隨意報出了幾個名字,每報出一個人名,這些人的臉都要更白一分。
秦雲連忙讓人放開了吳曈,額角冷汗涔涔,向吳曈道歉,然後灰溜溜地跑開了。
世界清靜了。
吳曈揉了揉自己被抓紅的手,抬腿走向林芮瑤。他沒想到一年多以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大小姐,竟然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再次遇見。
“林小姐,謝謝你。”吳曈說。
然而林芮瑤在他道完謝之前,先一步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昂首闊步走遠了。
吳曈無奈搖了搖頭,就近找到樓梯,走上六樓。
生日宴上的致辭環節已經結束,現場觥籌交錯。吳曈推門而入時恰好遇到急匆匆小跑出來的薑珩,二人迎頭碰見,薑珩連忙在吳曈麵前停住。
“怎麼來得這麼慢,我差一點就要下去找你了。”
“路上遇到了一點事,耽擱了一下。”
薑珩擰眉:“解決了嗎?”
“沒多大事。”吳曈笑了笑。
酒會結束前,薑珩帶著麵露倦色的吳曈提前離席。
回家沿路上,吳曈覺得有些無聊,打開手機搜了搜,找了一部綜藝外放著看,時不時傳來被逗樂的笑聲。
“在看什麼,這麼有意思?”薑珩好奇地問。
“這個。”吳曈把手機遞到他麵前。
薑珩斜眼一覷,《恰好也喜歡你》,去年的最新一季。
吳曈收回手機:“去年我們原定要上的節目,但錄製時我們恰好遇到雪崩受傷了,隻好推掉這一季錄製。”
他的語氣中不無惋惜。
沿路霓虹錯落相接,薑珩開著車,目露沉思之色。
吳曈花了兩天時間刷完了去年一季的《恰好》,第三天晚上,應酬還沒回家的薑珩忽然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小曈,今年這一季的《恰好》,你想參加嗎?”
吳曈驚訝地從床邊站了起來:“可以嗎?”
薑珩含笑地點頭:“隻要你想。”
一聲“好”差一點就衝出了喉嚨,但吳曈還心有遲疑:“你走了,公司怎麼辦呀?”
薑珩退居幕後專心經營牧童娛樂,平時都忙得腳不沾地,出門錄一趟綜藝,少說也要耽誤好幾天……可這是一檔戀綜,總不能讓吳曈一個人去吧?
薑珩說:“公司的事情不會耽誤我陪你錄節目。”
吳曈沉默兩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薑總你說這種話,你的員工知道嗎?——
雖遲雖少,但到v+
感覺咳出肺炎了,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拍ct排了大半天隊,晚上八點多才回家orz
感謝在2022-12-31 20:57:37~2023-01-01 22:16: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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