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咬著唇,覺得眼睛熱熱的。她低下頭,更仔細地縫製著冬衣。
……
夜間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夜雨滂沱,許清菡閉著眼睛,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她做了噩夢,中途醒轉,再難以成眠。
她到潮州已經數個月了。這數個月來,她常常做這樣的噩夢。從被牽扯進投毒案開始,抄家流放、歹徒行凶、灑淚辭彆父母,一樁緊跟著一樁,沉沉壓在心頭。
雨點打在院中的梧桐樹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天地上下氤氳著水汽,一如她的心境,幽深暗昧,無前路可尋。
碧霄躺在外間的床榻上,她聽見許清菡的輾轉聲,打著哈欠問道:“姑娘,你又睡不……”
話未說完,便被硬生生打斷,如一隻頹然折斷羽翼的飛鳥。
許清菡吃了一驚,從床上坐起,摸索著燃起紗燈。
紗燈剛剛亮起,便傳來敲門聲。
許清菡的心臟亂跳不止。她疾走幾步,立刻抓起條案上縫製冬衣用的小剪刀。
門外一個聲音傳進來:“許姑娘莫怕,是我,江飛白。”
夜雨沙沙,這個聲音溫雅又低沉,是熟悉的人。
許清菡的手上漸漸放鬆,這才發現手心布滿細細的汗珠。她將剪刀放回原處,上前打開屋門,見到江飛白獨身一人筆直地站在屋外。
他穿著一件細鱗皮甲,勁腰挺直,腰間佩劍,似乎是冒著暴雨趕來的,束起的烏發和鎧甲都在往下滴水。儘管略有狼狽,他仍鎮定自若,微微垂眸看著她,眸色深沉,如靜水流深,站得近了,能聞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清雅香氣。
許清菡驚訝道:“將軍,你怎麼來了?”她一麵說,一麵伸頭看了看被打暈的碧霄。
江飛白頓了一下,解釋道:“她明日便會醒來。”
許清菡點了點頭,側了側身子,將他讓進來。
屋中燃著炭盆,會暖和一些。
江飛白猶豫了幾息,才邁步進了閨房。他被許清菡引到了炭盆邊,一邊烘著淋濕的衣裳,一邊道:“我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