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聖旨,陳公公又揮了揮手,示意人呈上證據。
精致華麗的托盤裡,擺著未用完的鶴頂紅。另有幾個內侍,衣著淩亂,身上帶傷,一看就是受過刑。他們一被帶上來,就朝著陳公公磕頭求饒。
陳公公道:“這鶴頂紅,是在你們家的後罩房搜到的;這些內侍——哼,你們自己說。”
內侍們癱軟在地,哭哭啼啼地說:“公公饒命!奴才等人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才被許大人哄著給皇後娘娘下毒,求公公饒命!”
簡直是顛倒黑白!她的爹爹,怎麼可能去謀害皇後!
許清菡咬牙,目光忍不住投向自己的父親。
皇帝戎馬一生,在征戰中,最為依仗的軍師便是自己的父親。他運籌帷幄,縱橫捭闔,立下的功勞舉世矚目,據傳,在鄉野之中,他被稱為“活諸葛”。
現在,他顫抖著雙手,從太監手裡接過聖旨,仰起頭,睜大眼睛,一滴淚還是順著腮幫子落下來,“啪嗒”一聲滴在大理石地上。
陳公公甩了甩浮塵:“謀害皇室,罪無可赦,何必惺惺作態。”
正說著,他聽見後麵的動靜,扭過頭,看見是江飛白,他忙微微躬身,露出溫和而恭敬的笑意:“將軍,請。”
原來江飛白就是皇帝派出的押解的長官。
許清菡抬眸看過去,見江飛白穿了一身竹青色長衫,他身姿筆挺,氣度高華,纖長有力的手指,搭在腰側懸著的入鞘長劍上。
他邁開修長筆直的雙腿,慢條斯理地走近,幽深如墨的目光在陳公公身上停了一下,隨後目光往下垂,停在許清菡身上。
許清菡跪在地上,正仰頭看他。她生得跟傳聞中一樣美,雲髻烏黑,皓齒蛾眉,那雙漂亮的眼眸含淚望過來,如隔著重重雲霧。
真是一朵美麗的嬌花。
還是即將凋零的那種。
江飛白打量了幾眼,收回目光。他負手立著,淡聲吩咐羈押。
差役們露出諂笑,動作利索地把鐐銬戴在許家人身上,隨後推搡著他們,一路將人押出了丞相府。
深秋的陽光投射到大地,許清菡拖著沉重的鐐銬,走到了大街上
京中百姓圍過來,議論紛紛,其中聲音最大的,是尋常人家的男子,他們推開稠密的圍觀人群往前擠,都想看看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