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用,我兒還是與他接觸,我怕他被人忽悠,就找人盯著他。結果盯梢的人聽到孫有財和我兒密謀販賣私鹽的事,我著急了,警告我兒並把他關了起來。”
“我兒不服,和我產生了爭執,他激動時說出孫有財的秘密。”
張員外說到這,竟癡癡的笑起來,嘴角的血往下淌著。
“什麼秘密?”
“你湊過來,我給你說。”張員外垂著眸,糟亂的發掩蓋著他的神情。
蘇瞿白又是利落一刀刺入他的肩膀:“你沒資格談條件。”
“孫有財……恨他哥。”張員外說完這幾個字,突然生了力往前夠去,想要咬下蘇瞿白一口肉來。
蘇瞿白反手一巴掌,他的頭磕到木樁上,半晌緩不過勁來。
他聲音透著寒,臉也陰沉的不行:“膽子挺大。”
張員外大笑起來,像是瘋癲了一般:“你們真可憐。”
“你們真可憐啊。”
隨後,他發了狠,眥目欲裂。嘴角的血流的越發的多,蘇瞿白看出他的意圖,直接上手卸了他的下顎。
張員外隻能發出嗚咽。
蘇瞿白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沒在管張員外的死活,直接往外走去。
他說過,能熬的過去,就活。
腳步聲越來越遠,刑房卻來越靜,張員外孱弱的呼吸聲也越發清晰。
蘇瞿白和牛青通過狹窄的甬道向外走,路過劉元的牢房時,蘇瞿白還特意看了一眼。
劉元背對著他們,盤腿望著窗外。
他們不知道的是,劉元臉上笑得癡狂,無聲的,眼角的淚不間斷的流。
他聽見了,聽見張員外被帶走,聽見他歇斯底裡的痛嚎。
真是暢快。
今日真是暢快。
上次這樣暢快還是張衷栩斬立決那日。
惡人自有惡報,像他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劉元看著窗外,想起自己那個愛笑的妻子,溫溫柔柔的。
出事的前一天,還和他說:“今日累不累,明日我去給你送飯。”
他挽著她的腰,顧不上身上的酸痛:“不累,一點都不累。”
劉元閉上眼,一切煙消雲散。
離著大牢門口越近,身上越發生出暖意。
蘇瞿白身上不可避免的濺上了血,下頜上,脖子上,清晰可見。
牛青與他保持著距離,他離開時往裡看了眼,眼睛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再看蘇瞿白總是下意識退幾步,蘇瞿白哪裡管他,他從來都不在意彆人對他的目光。
才踏出門檻,腳步便頓住了。
瘦弱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目光清正的看著他,現在有些晚了,她披上了薄一些的鬥篷,月牙白的。
他朝她走去,十幾步後嗅到身上的血腥氣便又往後退了幾步。
隔著十幾米:“不是讓你彆來嗎?”
梁溫也聞到了,但她主動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