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和陳虎麵麵相覷,最終跟個透明人一樣聽完了全程。
孫家彆院。
腰間帶刀的護衛繞著宅子圍了個密不透風,一輛馬車緩緩駛入院中。
假山池塘邊,沈巍與孫磊對坐在亭子中,徐徐暖風吹過,垂落的柳條隨風揮舞著。
孫有財帶著一眾仆從立在池塘對麵,日頭明晃晃的,孫有財不時用帕子拭汗,半點不敢抱怨。
腳步聲自廊下傳來,元岐一甩扇就對上了數到目光。
他咧著嘴笑,遠遠朝他們作揖。
元岐身量板正,微微福身時背卻不彎,一雙圓潤的眸子清正亮光,這般看著,算得上是雅量端方的少年郎。
沈巍朝他招手,元岐目光晦暗一瞬,隨即大踏步向他們那邊走去。
“見過沈節度使。”元岐轉頭看向孫磊,敷衍的說了句:“孫郎君也在啊。”
孫磊冷哼一聲,卻不想直接悶咳,臉上瞬間浮現潮紅,半晌緩不過勁來。
元岐怕他咳過去,樂嗬嗬的給他倒了杯水:“喝水喝水,不急著說話。”
孫磊奪過,一連幾杯水下肚才緩過勁來。
元岐越看越愉快,沒有什麼事是比彆人吃癟更讓人身心舒暢的了。
再說,他本來和孫磊互相看不上眼。他嫌棄孫磊病秧子一個小人行徑,暗地裡的爬蟲,成日裡淨做一些醃臢勾當。孫磊嫌棄他兩麵三刀笑麵虎,牆頭草一個到處找靠山,吊兒郎當做事拖拉。
孫磊向來認為他是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球。
孫磊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元郎君還真是個忙人啊,好些時日沒瞧見你了。”
元岐一聽孫磊在沈巍麵前給他拱火,不痛不癢回道:“比不上孫郎君,不聲不響就辦了件大事。”
沈巍與孫磊臉齊齊一黑。
孫磊前陣子趕回盛京正是要去處理那些愚蠢至極的旁係。本來他們孫家頂著皇商的名頭就有一堆人盯著他們,結果他讓人暗中拓展鹽道交易,卻被旁係大咧咧的爆出來。
他們仗著孫磊的聲望橫行,終是被人捏住了手腳,鹽道交易暫時斷了,還被京中貴人盯上了。
簡直是得不償失。
現在元岐舊事重提,可是狠狠戳了孫磊痛腳。
販賣私鹽本就是重罪,再加上孫家皇商的身份,其罪名可想而知。
沈巍因此連著數次下了他的麵子。
孫磊猛然轉露笑意:“聽聞元郎君這個縣丞當的很是不錯啊,在梁明府麵前很是吃的開,頗受器重。”
元岐四兩撥千斤:“哎,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至今為止連梁縣令的書房都沒進去過,哪像您啊,一口口的明府叫的多好聽啊。”
“是嗎?”孫磊給他倒了杯水,眼梢一挑,滿滿的不信任。
元岐接過一口飲儘:“也不儘然。畢竟我這般俊俏,梁縣令對我優待是合乎情理的。你要非說我和梁縣令關係好,那也沒說錯,前兩日他還賞我畫了十幅王主薄的小像呢,這是認可我的畫技,絕對不是因為我上值晚到。”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得沈巍眉頭禁皺,用杯盞在石桌麵上敲了敲:“夠了。”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