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無蹤的人又這樣憑空出現了,梁溫想他真把這裡當成他家後花園了,來去自如。
撐著手起身,覆著的玄色外袍滑落,不是她的。
他們兩人就這樣對望了許久,梁溫褪去身上披蓋著的外袍,坐直身子將腳踩入靴中。
她沒說話,蘇瞿白反倒是先開口:“梁娘子,生辰快樂。”
梁溫起身,身子有些晃,待穩住身形,才低頭望向他:“你來隻是為了說這個?”
她逆著光,臉上有些黯淡,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蘇瞿白揚脖看著她,有時他在想,她臉上時常神情寡素,什麼時候那雙冷淡的眼裡也能有劇烈的情緒起伏。
他攥拳的手抬起,緩緩張開,露出一支銀柄梨花簪。
“不喜歡嗎?”他抬了許久,卻始終不見梁溫接過。
“你送錯人了。”梁溫唇齒微動,音色發涼。
“沒送錯,梁溫梁娘子,送的就是你。”
兩人無聲對峙著,一上一下,一俯一仰。
蘇瞿白站起身,湊近她:“梁娘子這是真把自己當成兒郎了。”
梁溫向後退去一步,拉開距離:“不然我還能是什麼?”
蘇瞿白指腹抵著簪子尖,“梁溫,你可是委屈了。”
梁溫側過頭,“委屈?我委屈什麼?”
“那冠禮?”
梁溫指骨摩挲,“蘇少卿想多了,若是這便委屈,那我從小到大遭受的那些又算什麼?”
“你不能當一輩子男子。”
梁溫語氣生冷:“為何不能?我可以。”
蘇瞿白步步緊逼:“可以什麼,可以一輩子遮遮掩掩,可以一輩子躲躲藏藏,可以一輩子逆來順受,無條件接受彆人的安排?”
梁溫猛地轉身,兩人之間隻有咫尺的距離:“我可以,我怎麼不可以。若是能活著,我就躲著,我就藏著,我就逆來順受。這是我的選擇,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她眼裡蘊了怒意,指尖有些微微發顫。
“所以隻要能活著,你就什麼都可以?”
“對。”她毫不遲疑回道。
“蘇瞿白,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來說教我?我和你之間除了利用就沒彆的糾葛了,我如何,你怎樣,都是建立在共同利益上的。除此之外,我們與陌生人沒什麼區彆。”梁溫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舒了一口氣。
蘇瞿白笑起來:“梁娘子彆生氣,那就堅持你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梁溫覺得他有病。
蘇瞿白伸手想整理她歪掉的發冠,卻沒想到才碰上發冠便墜落在地,金石相撞發出清脆的鳴響。
被束起的發散落開來,垂至腰間。
蘇瞿白正好繞到她身後,拿出那支銀柄梨花簪為她挽了簡單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