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四周都散發著一股黴味,十分的難聞。
趙春蘭像是一隻破敗的玩|偶一般,正蜷縮在牢房的角落。
她看著一旁同樣傷痕累累,甚至比自己還要淒慘,隻吊著一口氣的金蘭,眼裡滿是嘲諷之色和怨懟。
昨夜金蘭被送入刑部後,刑部在霍戰霆施加的壓力下,連夜審判。
人證物證具在,趙春蘭便是想要辯駁,都已是徒勞,當場便被判處了斬立決,於明日午時行刑!
可趙春蘭不甘啊!
明明這件事已經被隱藏了這麼多年,都是因為金蘭的出現才會讓這件事情徹底敗露!
虧她這麼多年來還讓趙家幫扶金蘭,可她竟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現如今……她馬上就要死了!
而即便是死,她都沒有贏過崔氏!
哪怕這些年來,靖安侯看似與她恩愛有加,可每年崔氏的忌日,他都會親自去崔氏墳前,待上三日!
在靖安侯的心中,自己怕根本不如崔氏重要吧?
現如今,崔氏的女兒成了戰王妃,更被封為公主之身,而她的女兒,卻嫁了個庶子,還成了平妻!
如此對比之下,她這輩子到死,都沒有贏過崔氏啊!
趙春蘭苦笑一聲,閉上了眸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睜開,厲喝道:
“不!我還沒輸。”
隻要靖安侯一天還是她的夫婿,那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一樣會與靖安侯葬在一起,與崔氏葬在一起!
人人都說,崔氏是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女,如那天上明月,而她,卻隻是低賤到泥土裡的商戶之女。
可那又如何?殊途同歸!
崔氏再高貴,還不是要與她這個低賤的商戶女葬在一起?
想到這趙春蘭就忍不住的狂笑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了起來。
“吱嘎”一聲,鐵門被打開,趙春蘭隻看到沈青嵐竟然就這麼的站在了自己的跟前。
比起自己的狼狽,對方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與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春然有些覺得難堪,她努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背脊挺拔地抬頭看向了沈青嵐,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你怎麼來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沈青蘭看著眼前狼狽的趙春蘭,麵色淡淡的開口道:“不,我是來接你出去的。”
這一句話就讓趙春蘭頓時頭皮發麻,渾身警惕地看向了沈青嵐,有些激動的說道:
“你想乾什麼?這兒是刑部?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怎會?我說了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沈青蘭說著就衝著邊上的書玉和書文使了一個眼色。
書玉和書文了然地上前,一左一右的就將趙春蘭給架了起來。
趙春蘭有些崩潰的拚命掙紮著,剛剛的鎮定頓時化為虛無。
她才不相信沈清蘭有這麼好的心會帶她出去。
哪怕是已經有了判決,哪怕她知道自己已經是必死無疑,可若是能死得痛快,又何必要被沈青嵐帶出去折磨?
想到那一天沈青嵐射向她雙|腿的那兩箭,趙春蘭就驚恐無比。
“你放開我,我是你的母親,即便是死也是你的母親,你這輩子都彆想擺脫我。”